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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买桂花同载酒(257)

“......”阿桂反而觉得,他笑得更像一只狐狸。

“对了阿姐,若得空,再给我做一个香囊。”

阿桂蹙起眉尖,疑惑道:“也没见你戴着我上回托平王殿下给你的那个——”

“被我扔了。”方喻同轻描淡写地笑,眉眼间却多了几抹显而易见的戾色。

阿桂心头一颤,立刻意识到或许和平王有关。

可方喻同没有再说,反而收起乖戾的笑容,漆黑长眸重新变得从容平静,淡声道:“阿姐,接下来无论我要做什么,你都别怪我。”

阿桂听他这样说,越发紧张,轻软嗓音也不自觉多了几分颤音,“你、你打算做什么?”

“等一切结束,我会告诉阿姐。”方喻同说得轻松随意,眼底却笼了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与我和三叔有关?”阿桂猜到了一些。

“是。”方喻同也没遮掩,那张好看得十分过分的面庞暗藏着几缕疲倦,按着冷倦的眉心道,“但阿姐,你要知道,我向来做事,都只有一个理由。”

全都是,为了你。

“嗯。”阿桂低低应了一声,含糊应过去,避开他温度灼烫的眼神,不自在地转了转琥珀色的眼珠子,“离席太久总不好,是时候该回去了。”

“好。”方喻同懒懒应下,高高挑眉,打量着她有些慌张羞怯的背影。

漆黑双瞳里,有笑意,亦有冰冷的光。

若岁月静好安和,平静无澜,他本是不想插手这些的。

可谁让他们都想娶她呢?

敢觊觎她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得死。

这是他的人生原则。

第116章 一更

寿宴过后, 阿桂住在将军府里,又有好些时候没有见到方喻同。

可不像之前,与他在寿宴时碰面, 说过的那些话, 都像一颗定海神针,让她心里满是安定, 毫不担忧。

她相信他,也知道他会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亦明白他做什么,都有他的缘由。

阿桂答应过他, 无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事,都会无理由地支持他,站在他这一边。

可她没想到,他做的事, 是帮着圣人和主和派一起, 释了她三叔的兵权。

事发当日,元恺雷霆震怒。

直至深夜, 才满身酒气怒气冲天回府。

阿桂早就听家中奴仆说了这消息,一直忧心忡忡地等在元恺的院子里。

这一等, 就到了夜深。

曲折长廊,阿桂在转角迎上元恺,想要上去扶他, 却见他已经直接坐倒在长廊的连椅之上。

元恺见她, 一拂袖便道:“你说说那个混账!他做的这是什么事?!”

阿桂眸子浸在一汪清潭中,还细碎映着天空的一轮明月。

她攥着指尖,轻声道:“三叔,他已提前与我知会过的, 怪我,没同你说。”

元恺长眉一扬,惑道:“他和你说了要释我的兵权?”

阿桂愣了愣,表情有些复杂地收回眼神。

元恺一瞧这样,哪里还不明了,摆手道:“阿桂,你莫要再为那个混账说话了!我看他就是和那些主和派的一样,都贪图荣华富贵,这南国畏缩懦弱的性子,是烂到根里了啊!”

阿桂缄默不语,也不知方喻同这唱的是哪一出。

但她知道,当年三叔弃文从武,就是嫌南国的这些文官们太没气概,一味只知道挨打,屈辱地朝北国求和。

他实在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才挺身而出,宁折不弯。

阿桂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无奈。

三叔这些年威名震震,自然做得很好。

可似乎还是不够,即便有元恺这样厉害威武的大将军在,南国的大部分官员还是十分畏战,好像北国就成了长久刻在他们心中的阴影,天生就存在着畏惧害怕的情绪。

元恺气得手掌发颤,他盯着头顶明月,嗟叹一声,“阿桂,你知道三叔不是在意那手上的兵权,只是若连我都不能再战,你说这偌大南国,还有谁会愿意守护南国?”

“呵,只怕都要朝着北国下跪吧!”

阿桂也跟着叹气,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

......

自元恺被释了兵权之后,原本门庭若市的大将军府,顿时变得门可罗雀。

只偶尔有将领提着酒和肉来看望元恺,但也只匆匆说几句便得离开,若停留太久,怕又会有有心之人造谣,说元恺兵权被释心存愤懑怨恨,意图造反。

这世上本就是这样,大多都是被利益驱使之人,若有利益可图,便殷勤得紧,不若的话,便连人影都瞧不见。

元恺没了兵权,也不用再去军营,忽然闲下来,倒是有些无所适从。

阿桂怕他不习惯,便日日都陪他去用膳,偶尔捧着书卷去找他答疑解惑,倒是分散了不少元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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