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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买桂花同载酒(194)

芦叶拉住她的手腕, 不许她往回缩。

“姑娘,奴婢给你按按也不碍事的,左右闷在屋子里也无事可做,我这女红拿不出手,但这案抚的手法可是一等一的好,不信你试试?”芦叶笑盈盈的,捏住阿桂细白的手腕。

阿桂拧不过她,无奈轻笑了一下,“你这丫头,当真是闲不住的,非要给自个儿找事做。”

“姑娘不也是这样么?这叫有其主必有其仆。”芦叶狡黠地眨了下眼,前几日阿桂刚教她的话,转眼就用上了。

“呀,姑娘被虫子咬的地方已经好了呢。”芦叶提着阿桂白净的掌心翻过来看,叹道,“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虫子,咬的印儿留了几天才消。”

汀州手里的针线穿过绸缎上的芙蓉花,点头附和道:“幸好没咬出血,不然姑娘怕是得留疤。”

芦叶后怕地应道:“是啊,自从姑娘被咬,我每日都要在屋子里熏好几道香,仔细检查好几回,生怕那天杀的虫子又来咬咱们姑娘。汀州,你也得小心些,虽然咱们没有姑娘香嫩,但架不住那虫子不挑食呀。”

汀州被芦叶逗得笑起来,哪有这样形容的。

阿桂也忍不住睨她一眼,淡淡无奈之后,又抿唇笑开。

她摸了摸掌心一侧,已经消了那红色印记的地方。

好像还在微微发烫。

什么被虫子咬了,不过是糊弄芦叶和汀州的说辞罢了。

说是咬,倒不是说是啃。

被那不要脸的醉鬼啃的。

幸好他还有轻重,没有啃破皮。

可那吮吸出来的印记,还是花了好久才消下去。

就那么明晃晃的在她掌侧停了好几日。

每看一眼,都对阿桂来说是一种不可忽视的折磨。

烫得她耳尖发热,灼得她胸口滚烫。

不得安宁,无法平息。

阿桂悄悄松了一口气,可外头却传来了敲门的动静。

“芦叶——”

阿桂才打算唤芦叶出去瞧瞧,可那人却不请自入,直接轻车熟路的推门进来。

“阿姐。”方喻同掀起帘子走过来,一头长直青丝高高束起,更显得身姿挺拔清隽。

阿桂指尖微颤,放下针线,垂下眼帘,轻声应了一下。

嗓音却是抖得明显,连她自个儿都发现了,随后很快懊恼地咬着唇瓣。

那日醉酒过后,她再没见过他。

她以为他也是再没脸出现在她眼前,可看他今日这所作所为,哪里有羞臊的样子。

只怕那日发生了什么,他都记不清了吧。

“阿姐怎的了?脸有些红,是不是病了?”他淡定从容地走过来,伸手便想要摸阿桂的额头。

阿桂早有防备地起身躲开,走到一旁推开窗牖。

斜风细雨飘进来,湿漉漉的雨丝打在脸颊上,让那滚烫的热意都褪去不少,呼吸轻畅。

“我没事的,只是在屋子里憋久了。”阿桂背对着他说话,有淼淼雨丝落在了她的额发上,却浑然不觉。

方喻同上前一步,漆黑瞳眸里泛出零星笑意,“那正好,我今日正好是来带阿姐出门的。”

阿桂背脊僵直,仰头看了看雾濛濛的天,“下雨天,我不喜欢出去,你知道的。”

“是去看望咱爹,你也不去吗?”方喻同勾着唇角,眼底是胸有成竹的神采。

听得这话,阿桂立刻扭头看他,眸光微颤,纤细娇嫩的指尖扶着窗牖,不由暗暗用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去看咱爹。”方喻同一字一顿,又说了一遍,“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想必阿姐——”

“走吧。”阿桂已经提起裙摆,匆匆往门外跑。

今日她的长发还只是随意束拢,系上一条浅绿发带,却没有再重新绾发,而是迫不及待,求之若渴地往前跑。

发丝飘扬,彩带拂动,纤细袅娜的背影比那朦胧雨色还要温柔好看。

方喻同唇角抿得更深,回头看了一眼芦叶和汀州,“你们俩好好看家。”

芦叶汀州对他莫名恐惧,连声都不敢吱,默默站在原地目送。

阿桂没打伞,也来不及在意她有没有伞,快要一头扎进雨里,却被方喻同拉住了胳膊。

“阿姐,我帮你打伞。”方喻同撑开一把油纸伞,笑容轻淡而有分寸。

阿桂抬眸望了一眼那画着桃花杏雨的油纸伞,雨珠在伞沿凝成剔透的水珠,半晌才坠下一滴。

她长睫微颤,摇头婉拒道:“这伞太小,且雨也不大,很快就能上马车了。”

方喻同眼尾轻轻挑起,没说话,却执拗地将伞撑到了她的头顶。

阿桂和他僵持了片刻,见他不肯退让,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进伞下。

比起这些,她更想快些见到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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