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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买桂花同载酒(193)

幸好,他还没醉到疯成那样。

还只是撑不住脑袋的重量,所以将下巴支在她的颈窝,带着醉意的嗓音和呼吸都轻飘飘地往她耳朵尖子上烫。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阿姐,我好高兴。”

还忍不住伸出手,捻着她发尖的一小撮,轻嗅着她四溢的发香,是桂花味的。

方喻同笑得眼尾泛起浓烈的红色,“阿姐,真好啊,你不会嫁给左晔春。”

四周浮动着浓浓的酒意,阿桂有些喘不过气。

她身子被他压得稍稍弯下去,精致白皙的脸庞露出淡淡的迷惑,“你那么讨厌左晔春吗?”

就着摇曳的烛光,方喻同脸颊俊朗清隽的线条都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他半眯起眼,又渐渐要笑不笑地勾起了嘴角。

“左晔春?”他眸色变得深邃而漆黑,“我讨厌他,但也不止是讨厌他。”

他埋在阿桂的脖颈间,一动不动。

只有纤长睫毛微微扫动,划过她细嫩如酥的肌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涟漪疙瘩。

阿桂听到他的嗓音,清晰可闻。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但凡妄图抢走阿姐的,我都极其、特别、非常讨厌。”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

阿桂呼吸凝滞,脊背僵直,半晌未动。

还是方喻同扯着她的胳膊道:“阿姐,为何这天地好像在转?你能不能扶我坐下?”

喝了那么多酒,后劲上来,他清明的眸子惺忪许多。

阿桂抿着唇瓣,望着他眼角眉梢因醉酒而倏然多了几分的昳丽风流,一直支着他,她的双腿也有些发麻。

但更发麻的,是脖颈,是头皮。

是他方才那句醉话落入心底,如巨石激起的千层浪。

他说,但凡想要抢走她的,都是他的敌人。

太过偏激,太过极端。

太过不像,一个阿弟对阿姐的感情。

难不成他对她也...

阿桂不敢想下去。

她咬着唇瓣,眸光微颤,为他辩解,也像是在为自个儿辩解。

“小同,阿姐总要嫁人的。不是被抢走,我永远都是你的阿姐。”

这话,她颤着嗓音说出来,在寂寂夜色里,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方喻同眼尾的红痕仍在,也不知是被什么激出来的。

他抬眸看她,忽而笑出声来。

不说话,只是笑。

跟疯了似的。

酒疯子。

阿桂长睫微颤,别开眼,不愿再和他对视。

可他刚被她扶着坐下,这会儿又忽然站起来,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小同。”阿桂警告般的唤他名字,琥珀般澄澈透亮的眸子里似是蒙上了一层薄轻纱。

方喻同置若罔闻,垂眸勾唇,越靠越近,“阿姐,既然你总要嫁人的,那么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他这话就落在阿桂的耳边,半哑的嗓音又轻又低,却烧得阿桂全身的血都在往胸口涌。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也无法再替他辩解。

他真的,和她一样。

有着那些不该有不该想的...心思。

“阿姐?嗯?”方喻同指尖微微用力,逼得阿桂垂下的眼帘重新抬起,那双水气氤氲的眸子对上他的。

深邃,幽暗。

不可见底。

就像他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思,一直藏在不见天日不可见人的最深处。

无人知晓,沉重浓烈。

却都在今日,那么炽热,那么明白的,袒露在了她的面前。

“阿姐...”他喃喃着,脸颊是不自然的潮红,低哑的嗓音缱绻,还带着少年人那一往无前的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孤勇,“阿姐,那个人一定会是我。”

“好不好?”

第88章 吻她 杏花春雨

春雨淅沥, 下起来似乎没完没了。

阿桂和汀州都是喜静的性子,围坐在桌旁做着女红,神色从容平静。

唯独芦叶憋不住, 在两人身后转了一圈又一圈, 呜呼叹气道:“这雨也不知何时停,成日在屋子里闷着, 憋得心慌慌的。”

阿桂含笑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抿唇道:“我倒是觉得下雨极好,这雨声多好听。”

安静, 又悠远。

更重要的是,下雨天她可以躲在屋子里,不用见他。

掐指一算,这雨下了七八日。

自那日他醉酒后, 她和他, 也已经七八日没再见过了……

这一分神,阿桂差点儿戳到指尖。

还好她动作慢, 又被走过来的芦叶看到,眼疾手快地护住了她。

芦叶急得眼睛瞪圆, “姑娘,你还是快些放下针线吧,绣了这么久, 累得眼睛都花了吧?奴婢给你按按, 免得这样漂亮的一双手,这针戳伤了多可惜。”

“我不碍事的。”阿桂抿唇轻笑,想收回手。

可芦叶不怕她,反而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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