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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遭权宦强娶后(13)

是以这人虽已死了四年,却堪堪成了一根愈发尖利的刺,刺在今上心里。

眼前这篇文章偏就是一边讥嘲今上、一边歌颂故去太子的。文采斐然,字字珠玑,以笔为刀不过如是。

谢无眸光一转,寻到了文末的落款。

安远之。

哦,睿德太子的至交,前太傅温衡的得意门生。

谢无眼底划过一抹凌光,唇角却上挑,溢出一股子蔑然:“这等丧家犬也配让陛下生恼?”

说完他便提步向外行去,迈出内殿门槛,他启唇再言,低沉却清明的声音回荡在殿里:“臣会为陛下料理干净。你们去请云美人过来伴驾。”

语毕,他走出外殿。抬眸看去,天边的浓云好似压得更低了一些,一声闷雷在云中轰响,接着,雨水淅淅沥沥地洒了下来。

谢无仰面瞧瞧,不理雨水倾斜,运气调息,纵身一跃,踏过殿檐,驰入雨雾。

孙旭刚要跟上,一块令牌落下来,“咔”地一响,插进他身边的红漆木柱上。

孙旭瞧了眼令牌上的字,悚然一惊,忙将令牌拔下,也纵身跃起,驰向西厂。

作者有话要说:谢无:小美人儿不给吃,愁。

小眉:大灰狼生气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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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试探

急雨落下来,嘈嘈切切地在天地间织出一片水雾。温疏眉回到聆泉斋,在廊下置了个绣墩,听着雨水泉水交织出的嘈杂声响,静气定神,想着心事。

今日已是她进谢府的第三日了。一直这样担惊受怕下去不是办法,她该好生想一想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才是。

她是盼着能离开谢府,离开这个杀人如麻的大太监。可如果有生之年等不到温家平反,这或许就真的是她最终的归宿了。

从这两日来看,谢无虽在外面行事残忍,名声狼藉,但对女眷们似乎尚可。她仔仔细细想过,若他只对她一个人温柔耐心,多半是尚在兴头上。可从苏蘅儿的情形看,大家过得好像都还不错。

况且昨晚在床上,谢无没有逼她,这让温疏眉有些意外。

她在青楼里待了四年,虽没正经接过什么客,见过的事情也不少。客人到了楼里,只消钱给得够,又或权够大,接与不接便由不得姑娘们做主。哪怕是花魁们也不敢有什么抗拒的举动,逆来顺受是这个行当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而被买进府里的妾,论处境其实与她们也差不多,只不过主顾从从许多人变成了一个人。

是以昨日在他的手摸进她的衣衫时,她就已陷入了绝望,做好了痛不欲生地熬过夜晚的准备。他突然收了手,倒让她半晌没反应过来。

温疏眉边想边拢了拢衣衫。雨已下了很久,又是深秋,凉飕飕的。

“啪嗒啪嗒”,踏与而来的脚步声漫入院中,门外一唤:“温姑娘。”

温疏眉举目看去,是个一身蓝灰衣裳的宦侍。这人她见过两面,记得他好像是叫阿井,是谢无跟前的人。

温疏眉站起身:“怎么了?”

阿井手里撑着柄暗黄的油纸伞,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督主请姑娘过去。”

“现在?”她愣了愣。

才刚晌午,前两日的这个时候谢无都不在,今日回来得好早。

她不知谢无此时叫她去有什么事,也不追问,颔一颔首,跟着阿井一并往外去。这伞不大,阿井为她打着,几步工夫,自己就淋湿了半边身子。温疏眉秀眉一蹙,脚下顿住:“你等一等,我回房拿把伞来,咱们各用各的,免得淋湿了。”

“不妨事。”阿井笑容轻松,“咱家都是练过功夫的,身子好,不怕这点雨。姑娘快去吧,莫让督主等了。”

温疏眉还是说:“我去去就来!”说罢拎裙便跑回院中,绣鞋轻快地踏过青石板,进了屋去。打开柜子寻了把伞,又赶回来,朝阿井笑笑,“走吧。”

这样的善心她从前在家时也常有,那时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不想底下人为了她伤了病了。此时如出一辙的举动里却掺了别的心思,想与谢无跟前的人结个善缘。

她不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倘若再有落魄之时,但愿能有人拉她一把。

雨帘越至越密,凉意也在雨水击打中更深了一层。阿井没带她去谢无的卧房,而是径直穿过前宅后院间的那片竹林,进了她头一日去过的那间书房。

步入房门的刹那,温疏眉身子一暖。她自顾自收伞,阿井随手接过,睇了眼右侧的内室门,示意她进去。

“有劳。”温疏眉颔一颔首,理了理衣衫,迈过门槛。门前有道影壁遮挡,初进门时瞧不见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