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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称怀孕后全朝堂都来认领(57)+番外

今日大概是因为副将闯了祸,湍河营的主帅梁峰老实了不少,敬完酒之后也没再整什么幺蛾子。李堰特意吩咐肖英,将程远带来站在自己旁边侍酒,程远倒也沉得住气,李堰不问话,他便一直沉默不言。

直到宴席快结束的时候,李堰才看了程远一眼。

程远俯身垂着头,等着他问话。

“想说的话,可说完了?”李堰问道。

“尚未曾说完。”程远道。

李堰道:“那便憋着吧,从今往后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朕一再容忍你至今,无非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自今日起,太傅的面子用光了。”

程远张了张口,但见李堰面上带着寒意,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应该庆幸,他伤到的只是手臂。”李堰冷冷的道。

“程远无比庆幸。”程远道:“若柳将军今日有性命之忧,程远必会以死谢罪,还将军一命。”

“你还的起吗?”李堰怒道。

程远低头沉默,显然对今日柳临溪受伤一日颇为后怕。

李堰冷声道:“太傅半生英明,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自作聪明的儿子来?你说你只盼他平安,朕是相信的。可你如此反复地触碰朕的底线,你就没有想过,但凡朕的耐心再少那么一点点,你或者他还能如此安然无恙吗?”

程远闻言一惊,从李堰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清晰的杀意。

但那杀意转瞬即逝,转而被一丝无奈所代替,只听李堰道:“朕可以反复纵容的人很有限,但其中并不包括你。这是最后一次,记住了吗?”

“陛下……”程远语气中带着恳求道:“求陛下让程远再同将军说几句话。”

李堰冷冷一笑,并不看他。

程远双膝跪地道:“陛下,求陛下成全。”

“朕给过你机会,你食言了。”李堰道。

程远闻言一脸退颓然,心知李堰对他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柳临溪入夜后便开始有些发烧。

两位太医斟酌良久给他开了个方子,他喝了药之后烧倒是退了些,整个人却有些迷糊。

他昏昏沉沉又做了那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掉入了湍河之中,好不容易挣扎着浮出水面,却被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又摁回了水里。冰凉的河水呛进肺里,柳临溪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憋死了,这时按住他脑袋的手劲力一松,他又得以浮上水面喘了口气。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柳临溪拽住那人的衣服,问道。

“要取你性命的人是陛下……”程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不信!”柳临溪想开口反驳,却被人再次按入了水中。

河水不断呛进柳临溪的鼻腔和肺里,他整个人几乎要失去意识。这时他的手却突然被人牵住了,柳临溪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反手抓住那只手,感觉到熟悉的温度和暖意传来,他心中的恐惧也随之被慢慢驱散,整个人像是慢慢从河里浮上来了一般,胸中的憋闷渐渐消失。

柳临溪大口喘着气睁开眼睛,便见李堰正拧着眉头坐在塌边盯着自己。他冷静了一会儿慢慢让呼吸变得平稳,这才发觉自己正死命抓着李堰的手,正想放开的时候,反倒被李堰握紧了。

“又做噩梦了?”李堰问道。

“臣梦到……”柳临溪望着李堰,心中不由一动,开口道:“臣梦到,陛下想要杀臣。”

李堰一怔,目光中依次闪过惊讶、不解甚至还有些难过,他沉声道:“是朕……做了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感觉吗?”

“不是……臣烧糊涂了。”柳临溪道。

他方才也是脑子一热才会脱口而出,想借机试探一下李堰,但看到李堰刚才的眼神,他又忍不住有些内疚。无论如何,李堰自他进宫到现在,从未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对他算得上是及其包容了。

他单凭程远几句话就这么怀疑李堰,实在是不应该。

“柳临溪,你记住,朕从前、现在、往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杀你,想也不会想。”李堰看着柳临溪,目光清澈笃定,“即便此前怀疑你进宫另有目的,带你去京郊那次,朕也没对你动过杀念,记住了吗?”

柳临溪甚少见到李堰这么郑重其事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李堰见他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些许又认真的问道:“相信朕的话吗?”

柳临溪一怔,两人离得太近了,李堰的鼻尖几乎快和他碰到一起了。

“臣……相信。”柳临溪道。

李堰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柳临溪近在咫尺的唇上,因为受伤失血的缘故,柳临溪这会儿唇上几乎没什么血色。李堰轻咳了一声压抑住心里的某种冲动,伸出拇指在柳临溪嘴角轻轻抚了一下,开口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受了伤的份儿上,真想……好好让你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