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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原版+修改版)(91)+外传

李秀宁自问自己也不能做到这一点,在这些人的围攻下,保命都很难,陈默却一直支持到了她赶到的时候,而且是两败俱伤,对手们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想起给陈默换衣服时看到她怀里的轩辕玉,赵云柔告诉李秀宁这个东西有很神奇的效果,对陈默的伤大有好处,李秀宁重又把它放回了陈默怀中。

陈默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身体每一个地方都疼得要命!她现在连动都不敢动一动,好在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了,第一次面对死亡的时候,她十六岁,还是高二的学生,同龄的孩子们还正是抱着父母撒娇的时候,她却要去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毒品贩子,毒品贩子是出自陈家分支的一个败类。

陈家是从来不容许自己的家族里有人渣的存在,那时身为族长的爷爷那个人的具体资料交到陈默手上,要陈默对这个叫做陈珖极的毒品贩子执行家规,陈默的父母不放心,一再反对,说陈默还太小,爷爷却说:“你们如果真的疼她,就让她去,她现在正是需要磨砺的时候”。

于是陈默去了,十六岁的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拿拼命当游戏的,持枪的亡命之徒,或者有人说这些事情自然有警察管,但是陈家自有家规,他们这个传延千余年的的庞大家族没有一个严厉明确的制裁方式是维持不到今日的,而且有一个事实是明摆的,陈家的人没有一个是易于的,警察或许可以抓住他,但是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一次涉世未深的陈默,真真看到了人性卑劣丑陋的一面,也就是那一次,陈默几乎死在了这个陈珖极的枪口下,虽然最后她还是成功的废掉了陈珖极的武功,将陈珖极连同掌握了的所有证据一起交给了警方。

陈家家规中禁条无数,惩罚方式却只有一种,就是将他所得到的全部拿回还给受害人,然后废掉这个人的一身武功,将他逐出家族,几十年练就的武功,一朝被废,没有几个人不怕,而且陈家人从不会轻绕叛徒败类,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家规的惩罚。

李秀宁握着一封信紧皱着眉头,看完之后她脸上带着冷笑,将信撕得粉碎,信步出了房间,叫道:“把柴邵给我叫来”,很快手下叫来了柴邵,李秀宁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柴邵,走了过去,冷笑着看着他,柴邵目光躲闪,问道:“叫我什么事?”

李秀宁冷笑着没有说话,突然出脚,一脚踢在了柴绍的膝弯处,柴邵疼得一下跪倒在地,李秀宁冷然吩咐手下道:“拿我的马鞭来“,手下很快取来马鞭,柴邵看着李秀宁说道:“这是做什么?”,李秀宁冷哼一声道:“自己做什么自己该清楚!”

柴邵转了目光,咬牙不语,刘三刀等人已经闻声出来,刘三刀问道:“姑娘这是做什么?”李秀宁望着柴邵说道:“柴邵,这要是在军营里,该是何罪,你该比谁都清楚吧,还要我多说吗?”柴邵咬牙不语,李秀宁转头对手下吩咐道:“打他两百鞭!”

刘三刀开口说道:“姑娘……”李秀宁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莫要多说,几位前辈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与我大哥联手用这种手段抓了陈默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我要多说吗?”

刘三刀脸上有些郝然,却还是说道:“这个妖女……”李秀宁说道:“秀宁知道几位前辈是成心为我着想,才出此下策,至于柴邵,他错在别处,几位前辈还是不要多说了。”

皮鞭落在柴邵身上,柴邵痛切肺腑,却咬牙忍着,挺着身子不发一言,刘三刀等人看柴邵并不为自己辩解,也只好闭口不语,院子里只剩下行刑者报数的声音。

陈默都不知道李秀宁换了住处,现在这个地方前面似乎是一家赌坊,整天人来人往,喧闹不已,后面却是一处不小的院落,陈默现在被安置在居中的屋子里,周围都有人看守,自她醒来以后,就被戴上了锁链,以防她逃走。

赵云柔再找了李秀宁来以后,就一直跟着到了这里,这些天她一直在照顾沉默,她看得出李秀宁看着自己时复杂的目光,却一直当作没有看到,刻意回避着李秀宁的目光。陈默在她的帮助下坐到了房子门口的椅子上,暖暖的太阳正好从门口照进来,照在她的身上。

李秀宁走了进来,看着门口的陈默,轻声问道:“好些了吗”,陈默笑笑,说道:“好些了,那天,谢谢你。”语气客气却分外生疏“,李秀宁长叹了口气,心中滋味繁复,难以言明,这些天来她一直和赵云柔两人一起照顾陈默。

她知道陈默心中有怨,以为她醒来必然会对自己冷漠不理,却没有想到,陈默不冷漠,却对她客气有加。李秀宁宁可陈默对她冷漠不理,也不愿见到陈默对她客客气气的样子,这种客气使得两人关系分外尴尬起来。

李秀宁手里拿着一卷白色的棉布条,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伸手拉过陈默的手,将手中的布条慢慢缠在陈默手腕的铁拷上,陈默没有反对,静静的坐着,李秀宁缠好了手腕上的铐子,起身蹲了下来,开始给脚腕上的铐子缠布条。

一直在旁边的赵云柔却冷笑了起来,说道:“你完全可以不让他们给陈姐姐带上这东西啊,何苦多此一举呢?”李秀宁没有说话,静静地继续着她的动作,做完了,轻声说道:“这样就不会磨到皮肉了。”陈默道:“谢谢你。”

李秀宁抿抿嘴唇,说道:“小默……我……”陈默打断了她说道:“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了。”李秀宁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坐在那里,眉头轻攒,看着陈默,眼神带着内疚,有着担忧,更有许多无法言明的痛苦。

夜已深沉,赵云柔已经睡着了,陈默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想起那夜的血战,回忆里只有无尽的血色,具体的情况她已经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她也惊诧与自己奇怪的力量,她伸手推开了床边的窗户,朦胧月色从窗户中照射进来。

陈默从怀中摸出轩辕玉来,玉在月光下显得通透无暇,却似乎隐隐有着什么在里面流动,泛出一圈圈光纹,陈默细细拂拭着玉,不禁又想起爷爷来,想来爷爷早就知道自己的经历,所以才对自己那般严苛,严苛的同时却又会无原则的溺爱她,听起来似乎很矛盾,却又一点都不矛盾。

爷爷一边严苛的训练她,要求她尽可能的话掌握更多的知识,让她独自去面对许多困难,一边又放任她的性格,对于她的意见要求从来没有拒绝过,只是在支持的同时对她说:“你确定这么做的是对的?确定了再去做!”

此时的陈默却迷茫了,这些日子的经历,几乎颠覆了她原来的坚持,赵云柔为她而遭受的痛苦时时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自责,让她不安,而她最担心的还是李秀宁,每每想起都让她心疼的历史记载,她能改变吗?如果不能改变,她又该如何面对?

李秀宁终究还是她心中最无法舍弃的人,只是她眼前又该如何面对?她又该拿李秀宁怎么办?

左右为难

李唐的势力日益扩张,各地割据势力纷纷投靠,武林大会的日子在一天天逼近,南三省许多的江湖人物也在各种势力的拉拢下摇摆不定,就看着盟主的抉择,前任盟主却是个圆滑的人,也还在观望中,不肯吐口,只等着这次的武林大会了。

陈默一手揽着锁链,一手握着毛笔,站在书桌前专注的练习书法,虽然字依然入不了眼,却已经比以前好得多了,只是她现在练字却只想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目前的处境依然困窘,她不想去多想。

门上传来叩门声,陈默转头望去,门并没有关,一个人站在门口,李建成,赵云柔紧张的站了起来走到陈默身边没好气的说道:“你来干什么?!”李建成吊着一个膀子,脸色也很难看,表情捉摸不定,站在那里只是一味冷笑。

陈默低了头继续写字,不去理会他,李建成慢慢踱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字说道:“陈姑娘这字可实在不怎么样”,陈默依旧写得认真,对李建成的话充耳不闻,赵云柔恨恨的瞪着李建成,摸不清他究竟想干什么。

李建成看着对他不理不睬的陈默,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陈默依旧默然不语,李建成似乎有些无奈,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我也算经过不少女人,一向以为自己最懂得女人心思,可是现在我却看不懂你。”

陈默放下毛笔,拿起写的字细细端详,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李建成继续道:“那天我确实想杀了你,一了百了,既然不能到手,何苦留着折磨自己?只是后来看你倒下,只当你真的死了,却又懊悔心疼,后来知道你没有死,又是欣慰不已,我只恨你为什么就看不上我?”

陈默搁过写了字的纸,重新提了笔,专心写字,李建成看着她冷漠的样子,冷哼一声,说道:“其实我早知道和你说这些话不过是自取其辱,却偏偏还是忍不住跑来犯贱,你说的对,人性本贱哪!只是你拒绝了我就当真能和秀宁在一起吗?哼……”

陈默回头看了看他,眼神里带着嘲讽,说道:“能不能在一起不是你说了算,你何苦操这么多心”,李建成冷笑道:“那我就等着看,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嫁人,只守着个秀宁!”陈默继续写着的字,冷然道:“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