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酒已不多,一个人缓缓踏着楼梯走了上来,陈默侧头看去,却是严正,陈默有些意外,疑惑的看着他,严正走了过来,坐在她的对面:’你当真是胆大妄为,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吗”.陈默冷笑道:”那又如何?哼…”陈默带着不屑的笑容喝干了杯中酒。
严正看着她,陈默斜藐了他一眼道:”你不该来”.严正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找你,也去找过姑娘,但是见不到她”,陈默道:”见到又怎样,我早已和她决裂了,还有你,我也从来没有当过你是朋友,你走吧”.
严正笑道:”好歹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过,你的为人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不过是怕连累我而已”,陈默叹气,道:”你既然明白,就更加不该来”,严正笑道:”这种时候,纵然姑娘不能陪着你,有个朋友陪着也是不错”,他伸手拿过了陈默手中的酒道:”你放心,不管什么事,永远都不会是你一个人面对,最起码还有我这个大哥呢。”
陈默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无奈叹了口气,忽又说道:”你这么对我,绝对不止是因为我救过你,也不止是因为你对秀宁忠心,还有原因是不是？”严正一手拿过酒壶,对嘴饮了起来,没有回答她,陈默笑道:”你不说我也不问”,街上走来一队官兵,街上的百姓们纷纷避让,到了酒楼门前,队长一个手势,士兵们立刻分做两队,一队,拉开了队形,将酒楼包围起来。
来的不止是官兵,几个人站在官兵的外围,气定神闲,决非普通人物,严正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笑道:”你现在在江湖上名气可实在不小,连这些人都招来了”,陈默笑道:”我不认识这些人”,她是不认识这几个人,但她看的出这几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严正道:”年长些的那个叫沈金,淮帮帮主,是柳青云的好友。”
陈默抬头看看屋顶,带着不屑的笑容道:”今日这一战,料无胜算,你打算陪我死吗?”严正淡然道:”死又何妨,只是你不该死在这里,你死了,姑娘必定要懊悔终身”,他忽又回头看着陈默道:”你分明就是不想活了,跑来自杀,你要让她用一辈子的痛苦来报复她。”
陈默摇头,她不肯承认这一点,但是她明白自己心中的绝望,与李秀宁分开后,她没有不在痛苦中度过,绝望和相思搀杂着冲击着她的意志,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她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个冷笑话。
一个女孩子,她相爱的男人死了,她悲痛欲绝,决定跳河自杀,却在桥上碰上一个白须飘飘的的老人,老人劝慰她说:”何必这么想不开呢,等时间久了,
你会慢慢遗忘的”,女孩子说:’你没有经历过,怎么能明白我的痛苦？”,老人:”我相爱的人在我二十五岁去世了,那时侯我非常痛苦,也想要自杀,但是没有死,你看到了现在,我已经遗忘了这些痛苦”,女孩问:’你是什么时候忘掉的”,老人:”去年”,女孩再问:”你现在多少年纪了？”老人:”九十八了。”孩没有再说话，起身跳进了河里。
陈默的爱人,没有死,却深深的伤害到了她,她想过回头,却已经不能想象怎样才能原谅李秀宁,但是除了李秀宁,她已经没有能力去爱任何一个人了,想到这一点,她突然觉得生命实在是太漫长了。
夜色中,巡逻的官兵拉开了队形,隔了不远的距离将酒楼围住,他们准备看戏.陈默对严正问道:”云柔呢?”严正说道:’她现在在陈家,我让那个小娃儿看着这,没有让她来”.陈默点点头,环顾着四周道:”这个地方不错。”
一队士兵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酒楼,陈默冷笑一声,举杯对严正说道:”先干了这杯”,严正大笑,持壶碰杯,两人喝干了手中酒,官兵们冲上二楼,队长一声令下,带头举刀扑了上来,陈默手臂一挥,酒杯脱手而出,打在了队长的脸上,顿时皮破血流,跌倒在地,陈默随即起身出脚,身下的椅子被她一脚踢出,向冲上来的士兵砸去。
几个士兵躲闪不急,被椅子砸翻在地,痛呼不已,省下的人,都开始心里发虚,却还是硬着头皮扑了上来,陈默一手掀起桌子扔了出去,又有数名士兵被砸倒,严正拔出配刀,杀进了士兵中间,他是李秀宁的亲随,一身武功着实不差,放到江湖上,也算是一个二流好手。
此时冲进那些士兵中间左冲右杀,很快就有不少人伤在他的刀下,陈默一把甩开一个士兵,笑道:”严大哥,这些日子你武功长进不少啊”,严正道:”武功倒是没有什么长进,是这些人太没有用了”.以陈默的身手,再加上个严正,这些普通士兵那里是他们的对手,很快显出不支之势。
就在这时楼顶突然坍塌,几个人随着纷落的屋瓦木块,从上而下向陈默袭来,陈默是空手对敌,她早已察觉到上面有人埋伏,早有提防,此时她手腕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条铜棍,铜棍在她手中暴长,在头顶上旋起一片铜色光影。
一阵金铁交鸣声后,几个人落在了地上,陈默看去,其中两个一个是刘三刀,一个是吴成,还有两人,陈默曾在李秀宁的身边见过,却不认得是谁,陈默冷笑一声,道:”两位前辈好计谋啊,背后暗算别人”,刘三刀和吴成有些郝然,他们一起的一人却说道:”对付你这个妖女,用些手段又何妨？”
刘三刀沉声道:”先拿下她再说！”吴成在那里叫道:”严兄弟,你又何必和这个妖女搅在一起,姑娘那里还你等回去”.严整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妖女,我却不这样看,我只知道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那两件凶案都是别人栽赃陷害于她,你们不去查个清楚,却非要至她于死地,究竟她犯了何错？”
吴成冷笑道:”果然是妖女,又一个人被她迷惑了,此女不除,实在是江湖一大祸害,大家还等什么？”
正道自在我心
满脸鲜血的队长给那些横倒竖歪的士兵递了个眼色,退过一边守在外围,准备看戏,,楼梯上走上来几个人,正是沈金和他的手下,吴成话音方落,他便接口道:”这个妖女阴险歹毒,诡计多端,大家何必和她讲什么道义,联手拿下她才是道理！”
陈默冷笑一声,手中铜棍挽了个花,杵在地上,带着一脸的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些正人君子有多少本事”,陈默不是傻子,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挑衅,也自有一翻打算,如今看看整个洛阳,武功大大胜过她的柳青云和死不休已死,能够制的住她的就省下李秀宁和李建成兄妹,一个李建成被她打成了重伤,至于李秀宁,陈默从来没有把她当作是敌人。
纵然现在出现在眼前的是她的手下,陈默依然不觉得这是她的意思.眼前这些人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纵然是联起手来,也不怕,大不了鱼死亡破就是,刘三刀冷笑道:”好个张狂的妖女,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就勿怪老夫手下无情”,说着当先抢了上来。
陈默身形一跃,当头一棍向刘三刀砸去,刘三刀止住身形举刀横架,谁知陈默半空中一个转身,手中铜棍借着身体回旋之力带着光影袭向旁边的吴成,这招出其不意,吴成急忙闪躲,陈默见她躲开,招式一变,铜棍在地上一点,身体在次借力腾起,从前面几人冲开的的缺口中冲了出去,口中叫道:”有本事出去打,这里地方太小。”
刘三刀,吴成,沈金随即紧随而上,严正大叫道:”别甩下我”随即也跃上了楼顶,楼顶上,陈默俏然立在飞檐上,微风中,衣衫飘扬,发丝飞动,
,轻抚着白皙的面庞,眉梢眼角依然带着不羁,
酒意已有七分,骨子里的桀骜不逊显露无疑,大敌当前,越发激出了她的傲气,她大笑道:”仗剑入江湖,快意纵恣情.便为天下敌,女儿自飘遥。”
四句诗,诉尽她的骄傲,刘三刀看着陈默叹道:”你倒确是个人物,可惜不走正道,偏要与天下人为敌”,陈默冷笑道:”正道自在我心”,说着铜棍在手中挽了个花,先发制人,身体从飞檐上跃起,一式横扫千军,向众人袭去。
这招虽然简单,却覆盖了在场所有和她敌对的人,摆明了就是挑衅,几人起先还有所顾虑,以他们几人在江湖上的身份围攻一个晚辈,而且还是个年轻女子,脸面上过不去,此时看陈默主动挑衅他们,不在犹豫,齐齐动手.他们三人的手下退在外围掠阵,防着他们两人逃跑。
陈默带着冷笑,一根铜棍舞起漫光影,严正也举刀杀了进来,和陈默并肩而战,陈默一边抵挡,一边道:”严大哥,你还没有成亲罢”,严正挡开吴成的判官笔,道:”没有”,陈默手下加力,嘴里笑道:”你要是死这在里,不遗憾吗?”
严正大笑道:”为情为义,死得其所,遗憾什么!”刘三刀见他们身处险景,却还谈笑风生,心中恼怒,这两个人竟是没有把他们这些高手放在眼里,手中越发不留情.陈默武功虽好,却是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她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少了顾虑,出手更加凌厉,还有个严正在一边相助,对着这几个高手竟丝毫不显劣势。
此时楼下聚了一堆人在那里看热闹,围着酒楼的官兵几乎被看热闹的百姓冲散,人群之中赵云柔和陈芝站在那里,赵云柔提心吊胆的看着楼顶上的情况,心急如焚,却没有本事帮陈默,她虽然跟着陈默学了些功夫,但根本没有办法和这些人相比,身边的陈芝却感叹道:”她真了不起”。
赵云柔回头看看他,道:”她本来就很了不起,就是太了不起了,才招出这些麻烦,那些男人怎么可能容忍的下这样一个了不起,又桀骜的女人呢”,陈芝道:”谁说的,我就很喜欢她,长大了,我也要像她一样出色”,赵云柔不禁笑了一下,道:”当初是谁到处追着要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