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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原版+修改版)(224)+外传

李秀宁低声道:“话没说错,只是锋芒太露,倒是我错了,不该叫你联诗,也到底还是小瞧了你一点。”

李渊今夜白的是庆功宴,李秀宁是小女儿,体贴父亲理所当然,于是唤了柴绍,她捧杯,柴绍执壶,替李渊给职位较高的功臣挨个敬酒,陈默看她们夫妻相随,不觉又心中黯然,这里这个雷永吉又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一直在一边窥秘着陈默,又给陈默敬酒,马三宝自是知道陈默的毛病,哪敢让她多喝,过节事小,丢人事大,看雷永吉敬酒,他便道:“她一女流之辈,不胜酒力,雷将军要喝,我陪你,来,干了!”

陈默撇撇嘴,又看着李秀宁夫妻心里不舒服,自己悄然起身出去透透气。她这里出来,外面院中也摆了酒席,熙熙攘攘许多人,陈默烦躁,便一个人往角落里去了,这里她自己茫无目的走了一阵,突然觉得身边有人,转头看去,却见雷永吉在一边抱臂而立,笑道:“陈姑娘好兴致。”

陈默随口应道:“喝的有点多,出来吹吹风。”

雷永吉却道:“听说陈姑娘还没有夫家?”陈默一听这话,眉头就皱起来了,说道:“关你什么事?”她说着转身欲走,雷永吉却突然伸手扯了她的衣带,笑道:“姑娘慢走,何不多说几句话?”

陈默听着他轻挑的语气,当时便怒了,回手格开雷永吉的手,怒道:“我跟你无话可说!”她说着又要走,雷永吉却又抓住了她的手臂,这下陈默彻底怒了,转手便一巴掌甩了过去,清脆的耳光声后,雷永吉一愣,陈默怒道:“你要是想比划一下,本姑娘奉陪到底!”

雷永吉随即也怒火上涌,恨道:“口气不小,我倒看看你凭什么横!”他说着看,一拳就向陈默打了过去。陈默身影一动,轻轻躲开,人已在雷永吉身边右侧,一伸手扣向雷永吉的肘部关机,雷永吉只好撤步后退。

李秀宁正在敬酒,突然一个下人匆匆来报:“雷将军和陈姑娘动起手来了。”李秀宁心中错愕,脸上却依旧不动神色。李建成听说,皱了眉便要出去看看,只是刚走过去,李秀宁轻轻伸手揽了他,在他耳边私语道:“大哥,那日进城,作乱扰民的皆是这个雷永吉的手下,有什么样的兵,就有什么样的将,现在是求稳之际,他这般人实在不该姑息,但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大哥也不好过于严苛与他,换个别人来吧。”

李建成闻言,甚觉有理,便道:“你不怕那个陈默吃亏”李秀宁淡然一笑,没再说什么,和李建成一起随别人出去看了。

出去时,正见陈默立在一棵梨树的树枝上,雷永吉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陈默,一脸气急败坏,陈默脚下枝干随风而动,她一手抓着头顶上的树枝,对下面俏声笑道:“我只是和雷将军切磋几招,给大家助助兴!”

话音未落,她的手一松,人已飘然落下,手掌一翻,一掌向雷永吉的面门打去,雷永吉这里正要接着,陈默手腕一翻,双指一并,向他的眼睛戳过去。

两人开始还是赤手空拳过招,过了几招后,雷永吉发现陈默一身功夫着实不可小觑,反手拔刀,一刀便向陈默划了过去,陈默身影一动,轻盈的躲开这一刀,身影如穿花蝴蝶一般,绕过梨树,翩然落在另一边,雷永吉连连出刀,却都落空了,陈默虽然空手,但她伸手一流,虽然比不上李家兄妹,但是放眼天下也算是罕遇敌手了,那日跟李世民过招,最后落败,也是有几分想让的意思,眼下这个雷永吉虽然身手极好,但是陈默要耍他,还不是小意思?

雷永吉这里连连出招,陈默身影飘逸恍若起舞一般,进退有度,他连半根头发都没沾着,陈默逗着他使尽全力,到得后来,已是气喘吁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是骑虎难下,真真进退两难。

这里两人正过招,在前面吃席的姑娘们听说,齐齐赶了过来,看到雷永吉喝了点酒,有几分醉,在这里缠着陈默不放,陈默又不好过于让他难堪,穆清轻轻递个眼色,几个姑娘过去,一排人隔开了陈默和雷永吉,另外五六个人一起上去七手八脚扶住了雷永吉,看似扶,却把雷永吉拿捏的一动都不能动,又上去一个一脸笑容的下了雷永吉的刀。

穆清便道:“先给雷将军找个地方歇着去。”雷永吉感觉不对,用力挣了几下,居然没挣脱,不由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快放开我!”

穆清道:“雷将军醉了,回去休息便是,何必自己找难堪呢?”姑娘们那容他挣扎,仗着人多,牢牢抓着,把人给送走了,陈默见有人给她解了围,也不再说什么,这里拍拍手,悠然负手走了回去。

李建成道:“这些女兵,倒确实不错。”李秀宁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看陈默和雷永吉不打了,一众人都回去了,李秀宁替李渊敬酒,一个一个敬下来,自己先醉了,等散席时,众人各自回去,柴绍扶了李秀宁出来,陈默眼看李秀宁酒醉,想照顾也轮不到,连跟着李秀宁来的裳儿也轮不到照顾,眼看柴绍也有几分醉,搭腔说:“我来扶着小姐吧。”

柴绍却道:“没事,我没醉。”他说着微微一躬身,一抄手把李秀宁抱了起来,上了马车。陈默只好在马车边策马相随,满脑子想着柴绍抱了李秀宁,是不是在动手动脚,是不是在吻她,只恨不能把车窗帘子掀了,一路监督着。

马车回到府里,柴绍把李秀宁抱下来,抱回房去,陈默心中忐忐忑忑,跟着一起过去,眼看进了房中,这里又愁的不知要不要跟进去,只急的在门外转圈子。

正转着,斐琛儿来了,一眼看到陈默,先是有些诧异,随即默默低了头,莲步轻移,推门进了房中,娇声道:“相公去休息吧,主母这边,妾身来照顾便是。”

柴绍闻言道:“不必了,她睡了,你也自去歇着吧。”斐琛儿柔声说道:“可是相公你也醉了,来呀,你们把相公扶去那边房中歇着。”

两个丫头过来,小心翼翼扶了柴绍,柴绍其实也醉的不轻了,当下也没反对,就被扶走了。斐琛儿便打了热水来,给李秀宁擦把脸,然后去倒水时,却见陈默还在门外,诧异之余,说道:“陈姑娘,怎不去休息?主母这边,妾身会照顾好她。”

陈默还能说什么,心中又怕被人看出点什么端倪,只好怏怏回去了。

这里斐琛儿照顾李秀宁,照顾了一夜,清晨时,李秀宁醒来,又伺候她梳洗过,一边伺候她洗脸,一边低声道:“李将军……”她欲言又止,李秀宁奇道:”什么事?只管说便是。”

她一手接了斐琛儿递上的手帕擦脸,斐琛儿低声道:“我只是不懂。”

“什么不懂?”

“妾身只是庶出,是顶了我那嫡出的姐姐才进了宫里,娘亲极不待见我三姨娘,便是我的生母,也不喜欢我,娘亲见女人便恨的不行,更遑论说给自己相公身边添置女人了。”

“呵呵…”李秀宁不由笑道:“我这里许多事要做,国事天下事,那件不比家事要紧?那有功夫管那许多鸡毛蒜皮。”

斐琛儿急忙接口道:“妾身正想说这个,李将军,乃是将军,谁敢与你比肩?将军这威严若是拿出来,相公哪里必不敢违背,自是专一对你,女人都是这般想,可是都没法子只叫相公爱自己一个,将军有法子,却不用。”

李秀宁想了想说道:“我哪有功夫操他的闲心?况且,我教你一个道理,一个人爱你,绝不是因为你为了他多少,而是你自己有那些东西可以让他爱,你只管笼络好他便是,没人与你比高下争宠。”

斐琛儿忐忑的悄声说道:“这才是妾身不解之处。”

65

65、第六十一章 ...

斐琛儿跟李秀宁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李秀宁对她来说,除了意外还是意外,她这样的女人,在李秀宁的庇护下的确可以过得很好,没有作威作福的大房,而且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三个女人来了。

古时候的女人,一个个活得谨小慎微,出身好也就罢了,出身不好,连做妻子的资格都没有,斐琛儿这样的即便没有进宫,如果不下嫁,便只能作别人妾侍,而且古代讲究门当户对,姑娘自己便是想下嫁也不见得能有机会下嫁。

她从小学的是,如何察言观色,如何伺候相公,伺候大房夫人,伏低做小,谨言慎行,谨守本分,她的天地很小,不过咫尺,她的想法很简单,活下去。

李秀宁还是堵着气,不肯理会陈默,陈默这次捉弄人把自己填进去了,悔不当初,想尽办法求和,奈何李秀宁要不然不理她,要不然就冰冰有礼的冻的她浑身发冷。

然后她被李秀宁冻病了,伤风感冒嗓子发炎,说话都是嘶哑的,李秀宁听她声音嘶哑,半边腮帮子也肿了,看着到底还是心疼心软,于是这天回来,去了陈默那边,去看陈默。

陈默看她来了,急忙起身,伸手抱了她说道:“别跟我赌气了,你看我都急出病了。”李秀宁不禁道:“你生病关我什么事?”陈默撒娇道:“自然关你的事,你一生气,我就着急上火,我着急上火就生病了,你摸摸看,我还烧着呢,都是急的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