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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原版+修改版)(178)+外传

李秀宁却没有回音,陈默转头去看,却看到李秀宁一手撑着下巴倚在桌边睡了。正在这时,裳儿推门进来,说:“小姐,药熬好了。”陈默急忙示意她噤声,然后指了指李秀宁。裳儿看到李秀宁睡了,压低声音说:“刚熬好药,怎么就睡了?”

陈默说:“你把药给我吧,别的不用管了,我看着她。”裳儿“哦”了一声,把药交给陈默,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陈默把药放在桌子上,轻轻把李秀宁抱起来,送去里间卧室里。然后又去厨房要了一壶开水,然后把药连碗一起浸在开水壶里热着。

做完这些她又蹑手蹑脚去找了女大夫,女大夫都已经睡下了,陈默把她从被窝里喊起来,问她:“有没有可以让人睡得很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药啊?”大夫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陈默道:“给主帅吃啊,就她这性格,明天一定早早就爬起来,还养不养伤了嘛。”

大夫闻言笑道:“说的太是了,你等我。”说着披衣出去,不多时回来给了陈默一包香沫,说道:“你等她睡得时候,把这个点起来就行了。”

陈默拿了香沫回来,就一直守在李秀宁的床边,一直到半夜李秀宁醒了一次。陈默急忙把药端给她,药浸在开水里,这时刚好微温,正好喝。

李秀宁喝了药,重新睡下。陈默这才把香沫找个小盘盛了一点,然后点起来,自己守着李秀宁。这香沫催眠效果果然很好,陈默自己没多久也伏在床边睡着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在床边趴了一夜的陈默腰酸背痛地直起身体,伸了个懒腰。看到李秀宁还睡得香甜,再看外面,天早就亮了,估计再有一会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陈默舒了一口气,想着裳儿应该熬好药了,轻手轻脚准备起身。李秀宁却在这时醒了,看看外面的天色,随口说道:“怎么睡到这么晚?”说着起身就要穿衣服,陈默把她重新按下去,躺在床上,说:“伤员就要有点伤员的样子好吧,等会吃了早饭,吃了药再起床,真是的。”

李秀宁苦笑了一下,现在屈突通大军压境,她怎么可能安心养伤。

陈默伸手抚着她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说道:“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肯定早有人来打扰你了,你看你睡到现在也没人来,说明暂时还是太平的。你就听我的,乖,你要是垮了,那娘子军不是彻底完蛋了?”

李秀宁哭笑不得地听她用哄孩子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发现她的脸色也不好,又想起她半夜伺候自己喝药,现在眼睛一睁看到的还是她,想来大概守了一夜,于是说:“你也很累了,去休息吧,让裳儿照顾我就好。”

陈默笑道:“我没事,我昨晚睡得挺好的。”李秀宁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陈默,不觉有些疼惜,说道:“我原来只觉的你是张扬跋扈的一个人,原来还是很懂事嘛。”陈默嬉笑道:“那是你只看到我表像了。”

一名士兵飞快的跑上城头,远远看到站在城头的马三宝,就叫道:“马将军,急报!李镇失守。”马三宝闻言,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房中,李秀宁刚刚吃过早饭,还在喝药。裳儿推门进来,走到陈默身边,看李秀宁仰头喝药的时候,对陈默附耳说道:“马将军在外面,叫你出去说话。”

陈默心里有些疑惑,不动声色地出去了。马三宝就在外面议事厅中,看到陈默出来,急忙问道:“主帅现在伤势如何?”陈默道:“她这伤,起码得养个十天半个月,伤口发炎了,人到现在还有些低烧。”

马三宝忧心地叹了口气,陈默轻声道:“出什么事了?”马三宝略一沉思,说道:“李镇被屈突通攻下,现在屈突通由裴家营起到吴沟,对周至成了半包围之势,我想他下一步就是攻打周至。”陈默看着马三宝忧心忡忡的样子问道:“情况很严峻嘛?”

她记得李秀宁跟她说过屈突通倘若攻下周至,反而对他不利。但是现在看来,情势又变了。马三宝说道:“现在屈突通拿下李镇,就可与凤县那边的守军直接合兵了。周至于他来说就没什么拖累可言,反而成了一颗钉子。”

陈默就算不懂兵法,也终于明白马三宝为何如此着急了。原本周至后面有李镇做屏障,李镇处于险地,易守难攻,从而将周至与大隋地界分割开来,算是后方。现在李镇一失守,周至就是亡了嘴唇牙齿,岌岌可危不说,而且还有可能变成屈突通插进娘子军腹地的刀锋。

现在娘子军中能用之人已经全部派了出去,浴血奋战在前线上。鄠县作为娘子军的大本营,马三宝一直紧紧守着不敢离开。现在李秀宁是被救回来了,但是重伤未愈。马三宝担心李秀宁的伤势,一时不敢将战报告诉李秀宁,才叫了陈默出来,先问问李秀宁情况如何,再作打算。

34

34、第三十章 ...

李秀宁的声音却传了出来,问道:“什么事?”陈默急忙示意马三宝噤声,轻声说:“我去跟她说“。

她说着转身进了房间里,李秀宁已经喝完药了,正在穿衣服。陈默说:“主帅,我要请命”。李秀宁这还是头一次听她认认真真叫自己一声主帅,难免有些诧异,说:“有什么事?”

陈默道:“让我去周至”。李秀宁更加疑惑,说道:“你先把话说清楚”。陈默道:“李镇失守了,周至现在岌岌可危,你现在又重伤在身,需要时间养伤,所以让我去周至吧”。李秀宁闻言,眉头紧紧皱宰了一起,说道:“这个屈老头果非常人”。

她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似乎在思考什么。陈默想了想,说道:“我不敢说我就能打败屈突通,但是我一定能守住周至,等你养好伤,我们在反击”。李秀宁看着陈默认真的神色,心里还是觉得不妥,但是现在驻守周至的是何潘仁这员老将,与屈突通交锋,他根本不是对手,其他先下能用的人都已经支派出去,鄠县就剩一个马三宝,也不能抽身。

似乎能指望上的现在就只有陈默了,但是陈默几乎没打过仗,虽然聪明而且颇有见识,但是缺了最最要紧的历练。陈默看着李秀宁愁眉不展,轻轻咬了咬嘴唇,忽然对着李秀宁单腿跪下,抱拳说道:“主帅,我愿立军令状 ,要是守不住周至,单凭军法处置!”

李秀宁急忙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侧头细看着她的面庞,看着她眸子中透出的黑亮的光芒,说道:“你起先不是不愿意卷进战争中嘛?现在为何又主动请缨?”

陈默轻轻笑了笑,凝视着李秀宁说:“为了你啊,既然我有能力为你分担一些,就不能眼看着你那么劳累操心”。她看李秀宁笑了笑没说什么,于是又说道:“现在就立军令状,我陈默说到就能做到!”

李秀宁朗声笑道:“好!”她伸手一把拉住陈默的手,拉着她走到了外面,立刻铺纸研墨,挥毫写了一份军令状。陈默看看李秀宁飘逸却隐含风骨的字迹,笑着用指尖沾了朱砂,在军令状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情况急迫,已不容许有片刻耽搁,陈默即刻就整顿兵马,向周至进发。马三宝送了陈默回来看到正在看着沙盘的李秀宁说道:“主帅,这个陈默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是没怎么历练过,缺乏经验,让她去守周至,我觉得不妥,我们何不把不要紧的地方暂时放开,把人抽调过来?”

李秀宁轻轻笑了笑,说道:“倘若一直不给她历练的机会,她那来的而经验呢?想让她真真成才,总要给她成长的机会才行”。

屈突通的兵马已到了周至城外五十多里地的地方,何潘仁清晨就接到信报说鄠县那边已经派了援兵,此时正立在城头上焦急的望向远处。远处扬起了大片的沙尘,沙尘中飞扬着旌旗,旌旗上绣着大大的李字。

何潘仁身边的士兵叫了起来:“将军,援兵到了”。何潘仁显然也踏实不少,轻轻舒一口气,说道:“打开城门”。

援兵很快驰进,由南门进了周至县城内。何潘仁从城头上迎了下来,一眼看到旌旗下骑马而立的那名将军。却是一员小将,看着白白净净,明眸皓齿,年纪也似乎很小,而且很像是个女孩子。何潘仁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想李秀宁就算自己来不了,也不至于派个斯文娇弱的女孩子来,只是对方穿着一身皮甲,看身材也不容易看出对方是男是女,于是多看了几眼陈默的胸口,以判断眼前这个人究竟是男是女。

陈默看他的目光在自己胸口打转,有点不自在,回想电视上看来的古人都怎么打招呼。在马背上一抱拳,说道:“再下陈默,这位是?”

这声音,一听就是清清脆脆的女声,何潘仁立时有些尴尬,急忙抱拳说道:“末将何潘仁!”何潘仁年纪虽然大了些,却依旧中气十足,声如洪钟是一点也不夸张,这一声听在旁人的耳朵里,震得心肝也要跳两跳,陈默□的马被他这一声惊了一下,随着一声低嘶,前蹄提起刨地。

陈默才在那端着身板,抱着拳更何潘仁说话,□的马来这么一下,立刻坐立不住,咕嗵一声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虽然她身手灵活,刚沾地就跃了起来,但依旧引来一片嘲笑,何潘仁手下的兵士还有人嘲笑道:“马都不会骑,还打仗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