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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原版+修改版)(150)+外传

陈默笑笑,和李秀宁一起坐在了石桌旁边,让陈芝自己练,旁边侍女已经给她沏了一杯茶,放在面前,陈默端了茶道:“你说,李建成至于给李世民下毒吗,我终究觉得这还是李世民捣的鬼。”原来就两三天前,李建成和李世民在朝堂上吵完之后,李世民深以为愧,觉得不该顶撞李建成,于是上门谢罪,回来之后,却吐了血,李世民只说是李建成给他下毒,状告到李渊那里,说李建成蓄意谋害自己。

李秀宁淡淡笑道:“李建成再笨,也不至于在自己家里下毒害他,管他们怎么争呢,我现在顾好我们两个就够了。”陈默笑着低头喝了口茶,道:“要是的能真的彻底抛开这些俗事,逍遥自在的多好。”

武德五年四月,李世民南征薛举。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陈默也越来越忐忑,终究李秀宁的命运能不能逃脱,她不知道,也无法把握,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去改变这一点,然后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点时间。

不过陈默实在太粘人了,粘到就连李秀宁有时候也会觉的有些烦,每到这个时候,李秀宁总是无奈的叹气,道:“小默,哪天我真要是不能陪着你了,我看你怎么办?”陈默听她这么说,心里就说不出的彷徨。每次听李秀宁这么说,陈默就会吻住她,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陈芝也该回去了,陈默虽然还想留他一些时间,好好教教他,不过陈芝总归有军职在身,总不能一直也不回军队,他收拾好了来找陈默告别,李秀宁看着陈芝道:“小默,我看他怎么越来越像你了。”

陈默细看看陈芝道:“那里像我?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李秀宁笑道:“我是说他的神气,越来越像你了。”陈芝道:“我就要做个像姐姐这样的人。”李秀宁笑道:“小默身上坏毛病不要学去就好。”

陈默笑道:“可别学的像我这么张狂的,会招人嫌的。”陈芝却道:“姐姐,我要改名字,我想好了,改名叫磐锐,字恭默,磐锐的意思就是即坚实又锋锐,字是为了一直想着你。”陈芝,不,是陈磐锐,得意的笑望着陈默,等陈默夸他两句。

陈默却呆在了那里,半响才道:“你叫什么?”陈磐锐道:“叫磐锐啊,这个名字怎么样?”陈默呆呆的看着他,机械的重复了一边:“陈磐锐?”说着再看看陈磐锐,道:“好,很好的名字。”说着话又细细看着陈磐锐,道:“还真是有点像。”说完走上前去,满满给了陈磐锐一个拥抱。

陈磐锐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姐姐,我就要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啊。”陈默点头道:“你自己也多保重。”陈磐锐答应着走了,李秀宁命两个侍从把他送上了马,回来看到还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陈默说道:“小默,想什么呢?”

陈默一惊,看到李秀宁,说道:“我明白了,我和陈家原来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原来我是他们的后代。”李秀宁奇道:“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啊。”陈默道:“陈磐锐是我们陈家的始祖,他是我的祖先。”李秀宁“啊”了一声,顺了半天的思路,才明白过来,道:“原来这样啊,难怪你和洛阳陈家扯上关系。”

陈默摇头道:“难道这所有事情早由天定?如果没有现在的我,那就没有千年以后的陈家了,可是没有千年以后的陈家,就没有我,我把我传承千年的武功心法全教给了陈芝,千年以后的我再将这些东西一一学回来,然后再穿回来教导他,这就像是一个圆,没有起始,没有终点,这些东西究竟从何而来?我糊涂了。”

一百六十二章

这天李秀宁正在教陈默写字,下人进来禀报:“门口有个年轻姑娘求见,自称家何风凝。”陈默闻言欣喜的道:“是风凝啊,快请她进来。”不多时下人引了何风凝进来,何风凝看到陈默笑道:“现在要见你可真不容易,还得等半日。”

陈默笑着说:“下次你再来,直接进来就是,不用让他们通报了。”何风凝站在院里笑叹道:“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李秀宁笑道:“何姑娘,先进来坐罢。”何风凝道:“不了,我是特地来请你们的,我师傅也来了,他现在在翠华山的鹰崖瀑布等你们。”

陈默喜道:“东方前辈也来了啊,那我们这就去见他,秀宁。”李秀宁点头道:“好,这就叫人牵马来。”翠华山在长安以南的太乙镇,三个人骑了马出门,李秀宁虽然现在贵为晋王,但是习惯出门不带下人,只和陈默两人和何风凝一起上路了。

三个人策马沿着盘山道而上,翠华山至秋季,柿叶早红,盘道上红叶片片,在秋风中飘扬飞舞,阳光下红颜的分外妖娆;

唐代诗人王维有诗云:“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描写的是终南山瑰丽的景色,而翠华山侧被誉为“终南独秀”,是终南山景色最为美丽的一处山峰。

翠华山有十多处瀑布,鹰崖瀑布只是其中一处,三人还未到瀑布,已经听到水流之声隐如雷声,传入耳中,带到了近前,只见一片流珠泄玉,从高处飞泻下来,东方涵等在潭边一个小亭中,三个人弃马,来到亭中,何风凝走过去乖巧的叫了一声:“师傅。”陈默笑着对东方涵道:“前辈,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可想你了。”东方涵笑道:“想我为何不来找我?”

陈默笑叹道:“我倒是想找您去,可惜前辈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哪里去找?”李秀宁对东方涵抱拳道:“洛阳一事多亏了前辈细查,秀宁不知该怎么谢谢前辈。”东方涵道:“些许小事,不必挂怀,今日见你们一面,明日就要和风凝离开长安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陈默问道:“前辈打算去哪里?”东方涵道:“自然是走到哪里算哪里。”

陈默却拉了何风凝道:“那个君朗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何风凝叹口气道:“被我气走了。”陈默奇道:“为什么啊?”何风凝道:“因为我身世不好,他家里一直不愿意他娶我,他为了婚事,几乎和他家里决裂,总算让他母亲点头答应,可是我却临阵逃脱,他一路追来,磨到现在我还是不肯回去,他自然生气,大概不会再来找我了?”

陈默看着她神色黯然,道:“看得出你也放不下他,这又是何苦呢?”何风凝道:“嫁到他的家里,就要过拘谨本分的日子,我每每想到这个就发憷。”陈默点头道:“古代的女人,几乎都是这样过的,要真那样过,也真是难受。”东方涵道:“女子嫁人为妻,就要相夫教子,侍候公婆,都是世人约定俗成的规矩,却是放在那些普通女子身上的,所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怕的就是女子一旦懂了道理,明了事理,就不会甘于屈居人下。”

陈默笑道:“东方前辈是世外之人,既然不会和那些俗人一样的想法,相必也不愿意让风凝去过那种日子。”东方涵道:“风凝心思灵巧,是个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就此了嫁人,实在可惜。”李秀宁也道:“初见之日,我就觉得风凝不会久居人下,不过以后怎样,只怕还要看她的志气了。”说着又对何风凝道:“女孩儿也该要有远大志向,不该把自己拘在世俗的圈子里。”

何风凝笑道:“我只希望能做个像陈姐姐这样的人。”陈默微微摇头,道:“我这样的人,可是会吃很多苦的。”何风凝笑了笑,没有说话,东方涵问道:“对了,你的身体现在怎样了?”陈默道:“已经好了,还劳前辈挂心。”东方涵笑道:“经历了这么多,你可有领悟些什么没有?”陈默点头道:“有。”东方涵点头,笑而不语。

几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该说分手之时了,何风凝还有些依依不舍,提议道:“陈姐姐,你还记得那是在紫苑轩唱的那首笑傲江湖吗?不如我们合唱一曲?我还特意带了琴来。”东方涵道:“甚好,风凝也曾将这曲子教过我,我来吹箫。”何风凝取了琴给了李秀宁道:“那次听李姐姐说也会弹琴,可惜没有听到,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我一饱耳福。”

李秀宁也不推辞,屈膝盘坐于大石上,将琴放在腿上,随手一抚,一串琴音应手而出

,犹如泄落玉珠,东方涵也自吹起了萧,啸声悠远,破空而出,陈默随手解了李秀宁的佩剑剑鞘相击,打着拍子唱了起来,略略沙哑的嗓音,在隆隆水声中显的更加厚重,何风凝歌喉婉转,本不适合唱这个曲子,但此时随着陈默的歌声,柔柔相应,倒别有番滋味,唱到后来,李秀宁也相合着唱起来,不时和陈默两人目光相投,便是莞尔一笑。三个女子却唱出不一样的大气磅礴来。

一曲唱完,东方涵笑道:“自我妻子过世以后,我只当天下再没有哪个女子能如她一般有这样的胸襟气魄,今日才知道我想错了,认识你们这三个奇女子也算是一件幸事

,只是他日再聚,只怕是遥遥无期了。”陈默心中也不禁有些怅然,道:“我在前辈这里受益良多,前辈与我是益师也是良友,就此一别,我也会一直想着您。”东方涵朗笑道:“何必如此感怀,人生聚散,本就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就此别过吧。”说着也不和陈默李秀宁告辞,携了何风凝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