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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十八拍(GL)(18)

嫣然看着她的的表情羞恼起来,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恨道:“自作多情”,说着转身向外走去,却又回头说道:“你当女人对女人心里只有嫉妒吗?不过是男人的一己想法”,李月影捂着火辣辣的面颊,这是第二次挨打了。

月影捂着脸还在回味嫣然那句话的意思,脑海里不由想起狄流儿和祝烟洛来,回头看看桃花,桃花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却在出神。

李月影干咳了一声,对桃花说道:“也没什么心情了,你自己先呆一会吧,我要出去一下”,桃花对她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李月影挑挑眉头,以女性的细腻,她明显感觉到桃花的心情变了,刚进门时的感激此时早已化为乌有。

李月影叹了一口气,整整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刑部大牢里,寰盛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牢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寰盛抬头看去,看清楚来人之后,却带了一脸的鄙夷,说道:“你来做什么?”来人撩起衣衫,坐在了脏乱的地面上,看着他笑道:“自然是来看老朋友的”。

寰盛冷笑道:“你这样的朋友我高攀不起”,李月影却笑道:“你不想知道是谁买了你,才被抓进来的?”寰盛眼中冒出一丝怒气,说道:“是谁?”李月影悠然摇着扇子说道:“是我”,寰盛一下跳了起来,指着她怒道:“好你个骚狐狸,这笔帐我记着了”。

李月影听着那句骚狐狸格外刺耳,说道:“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行不行,此狐狸非彼狐狸也“寰盛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李月影说道:”我是李月影“,寰盛似乎吃了一惊,狐疑的看着她,冷哼了一声。

李月影笑道:“十年前蜀中唐门一战,我还是个小女孩呢,你好像也还没有参军“,寰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真是李月影?“李月影点头,寰盛道:”怎的声音也半点听不出是女人的声音?“

李月影清了一下嗓子,说道:“王五儿给我喝的哑药,半个月之后药性才能退掉“,寰盛却又狐疑的说道:”那你为何又要出卖我?“李月影摇着扇子悠然说道:”一是为了让张邦昌信任我,二是为了救你“,寰盛看着她,眼中的疑虑并未褪去。

李月影举止之间自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随意,一般女人的娇羞矜持在她身上是找不到半点的,此时穿着一身男装,容貌又和花影全无二至,轻摇着扇子,不用装作,也有一种惯经风月的风流之态,难怪寰盛不敢轻易相信。

李月影说道:“张邦昌在临安郊外聚结了一大批江湖人物,只怕居心不良,而且他本人还练就了一身邪功,武功之高移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你去刺杀他,不过死路一条,我才和龙在天商量了这个法子,即可博得张邦昌的信任,还可救你一命,两全其美“。

她说这些话是依旧是漫不经心,完全不管寰盛面子上是否过得去,寰盛面色有些发白,没有说话,李月影道:“现在说说你为何来这里刺杀张邦昌?“寰盛没好气的说道:”我对龙在天说过了“,李月影道:”可我还想问的更清楚一些“。

寰盛不语,李月影道:“你说张邦昌来临安以后还一直与金国有勾结,可是你无凭无据,即便是有凭有据只怕也不能将张邦昌怎样,他现在有那个昏君保着,谁也奈何不得,这件事是不能报与朝廷知道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凭着我们几人之力,除掉他“。

寰盛看着她说道:“你也想杀他?“李月影道:”现在很想,所以我才来看你,我想知道他在临安城外蓄养江湖人究竟和金人有没有关系?“寰盛说道:”金人一直预谋南下,只是他们兵马不适宜在南方地行下作战,所以屡屡遇挫,他们便想召集一批流寇贼匪以备南下“。

李月影叹了口气,用扇子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沉思起来,沉思一阵才又说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才动了刺杀张邦昌的念头?“寰盛点头道:”我得到一个线报,说金人就在这段时间准备大举南侵,张邦昌在这之前就将南朝的战备军情告知了金人,而且要给金人做内应“。

李月影再次叹了口气,扶额不语。

20

20、轻愁 ...

李月影不过是个江湖人,从没打算过要牵涉到政治中,但是这件事现在看来不止是杀人案这么简单,李月影用扇子敲了敲脑袋,头疼不已。

但是显然让她头疼的事情还很多,才回到玉槛山庄,嫣然就派了她的侍女来找她,李月影跟着侍女来到了后院,后院院门乍开,一股丰腴的花香味扑鼻而来,那是各种花香掺杂在一起产生的感觉非常丰富饱满的一种香气,让人不由觉得有些飘飘然起来。

李月影随在侍女身后,走在□上,留心看着路径,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道:“你不用那么用心,白费功夫而已,这个阵法变幻莫测,你记着了现在走过的路也没用”,李月影心里惊了一下,抬头看去,只见嫣然离在不远处的花丛中。

李月影微笑着打躬道:“少主人好”,嫣然却静立在那里,不再说话,李月影走到了她的身边,也没有说话,顺着嫣然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微微张开的花瓣裹在翠绿的叶片中,怯生生的窥探着这个世界。

两个人静静站着,嫣然不说话,李月影也不说话,微风徐徐,那株兰花轻轻摆动起来,嫣然忽然道:“你怎么不问我叫你来做什么?“李月影笑道:“少主人叫我来这里,必有用意,我等少主人吩咐就是”。

嫣然转头看着她,说道:“喜欢花吗?”李月影凝望着那株兰花说道:“花固然美丽,却不如人解语”,嫣然却冷笑着,没有说话,纤巧的身影立在花中,恍惚中犹如花仙一般。李月影又道:“少主人便如这兰花一般“。

嫣然漠然道:“哪里像了?“李月影道:“看这兰花,初绽花蕾,向往阳光雨露,却又羞羞怯怯,不敢完全绽放”,嫣然回首凝视着她,嫣然终究还是没有消去疑心,不过想借话语试探李月影,却没想到李月影一张口就说出让她莫名心悸的话语来。

李月影微笑着又道:“少主人就像是这朵兰花,初涉人世,你想融入身边的人群,却又害怕,而不敢接近”,嫣然粉润的面孔上浮现出一层怒意,冷声道:“从来只有别人怕我,我怎会害怕别人?荒唐”。

李月影急忙躬身说道:“属下唐突了”,嫣然却又转眼去看那朵兰花,沉默不语,李月影一语说破了她的心事,她就是一个妙龄少女,不管她表面上如何狠厉歹毒,心里总是渴望一些温暖,人是不能寂寞的,寂寞了就会有莫名的愁绪在心头滋生,挥散不去。

李月影看着她的脸色,细细琢磨着下句话该怎么说,嫣然却又突然回头问:“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因为害怕,才不愿意别人接近我?”

李月影笑了,却有些轻浮的说:“我若是连女孩子的心事都看不出来,又怎么能讨她们欢心“,嫣然依旧冷笑着,轻声说:”我是害怕,害怕别人看我时那种见到鬼一样的眼神,所以我讨厌他们靠近我,你呢?怕我吗?“

李月影说道:“怕!“她看到嫣然眼神里闪过一抹无法压制的怒意,微微一笑,说道:”我怕的不过是少主人你的身份,所谓尊卑有别,我怕你是因该的,何况少主人如此美丽,我实在是怕唐突佳人“。

嫣然却冷冷的说:“屁话,你拍马屁的功夫倒是高明“,她的眼神里却没有了怒意。

李月影也曾经年少稚嫩,而且都身为女人。她要摸清楚嫣然的心思显然是很容易的, 或许她能在嫣然身上找到一个口子。

狄流儿急切的等在客栈里,祝烟洛收买了一个下人给她送来信,说是下午来找她,所以狄流儿一直都没出去,在房间里等着祝烟洛。

门上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狄流儿心中一喜,急忙走过去开门,门外果然是祝烟洛,祝烟洛穿着一身侍女的衣服,看到她兴冲冲跳进了房间,狄流儿却担忧的说:“你这么跑出来,被你父亲发现怎么办?”

祝烟洛笑着说:“我爹爹今天出门去了,不会知道的”,狄流儿关上门,轻轻拥住了她,许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敢于亲密的贴近祝烟洛,这些天,她太想祝烟洛了,祝烟洛轻轻笑了起来,狄流儿有些郝然,抱着祝烟洛软绵绵的身体,不禁又有热血上涌的感觉。

祝烟洛倒没觉得什么,女孩子间本来就习惯于这样的亲热,而在此时,狄流儿突然警觉起来,转身一脚踹开了房门,同时喝了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门外站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和一个华服少年,华服少年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流气,手里摇着一把扇子,看着祝烟洛说:“我当你来会什么野男人,原来是来见这个女人啊,还好,还好”。

祝烟洛却被吓了一跳,看着华服少年并不认识,那华服少年却伸手来拉祝烟洛,说道:“走,你现在是我妻子,别低了自己的身份,跟这村姑野妇在一起”,这人原来是祝烟洛拜过堂的丈夫,张邦昌的儿子,张德宗。

狄流儿已经看他不顺眼了,听他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对他说道:“滚,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然而张德宗却不知好歹,说道:“你算什么东西,管大爷我的事,我就说她怎么一拖再拖就不肯去张家,肯定是你挑唆的”,他说着一把便将祝烟洛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