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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91)+番外

“快,护驾!”凯维拉开嗓子下达命令,接应的泽彼军人马上挥剑挡开漫天飞舞的箭矢,掩护宥连策安全跑出射击范围。

不刻一行人冲入跃虎关洞开的城门,宥连策却不敢松懈,继续一马当先奔往双鼓城,直至在昔日的城主官邸外勒马停下,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恭迎陛下。”官邸门口久候多时的侍者们屈膝行礼。

宥连策下了马,重新将墨辛揽入怀,天寒风雪兼之惊险的闯关,他一个大男人倒没什么,可她没了武功的一介弱女子且尚抱恙在身,连番折腾下来他生怕她落下什么病根,于是加快脚步,一边小跑一边问跟随其后的侍者,“汤药备好了没?”

“启禀陛下,已经备好了。”

宥连策颔首,迈腿走进一间厢房,里面地上跪着几个侍女赶紧问安,他道:“都起来吧。”

说完把墨辛放到烧得暖烘烘的炕床上,掀掉盖满白雪的斗篷,墨辛冻得苍白的小脸露出来,急忙解了她的穴道,墨辛顿时浑身一软直接往后瘫倒,宥连策眼疾手快扶住,坐到她身后让她靠在怀里,朗声吩咐:“拿汤药来。”

一个圆脸侍女赶紧奉上热气腾腾的汤药,宥连策舀了一勺吹了吹才喂到墨辛嘴边,她本想说自己喝,结果一张嘴才发现发不出声音,不由得一急凉气倒吸喉咙发痒,狼狈的一阵猛咳,宥连策说:“久不发声嗓子需要时间适应,明日便会没事儿了,别担心,现在先将驱寒的汤药喝下,以免风寒入体。”

墨辛好不容易止了咳,却是盯着他手里的汤药没有要喝的意思,旁边的圆脸侍女见了便劝道:“娘娘,趁热把药喝了吧,不然药凉了很苦的。”

其余几个侍女亦跟着附和道:“请娘娘保重凤体,把药喝了吧。”

谁是他们的娘娘?可怜墨辛眼下没法出声驳斥,而且四肢百骸泛起的难言酸痛彷如潮水几乎将她淹没,病怏怏的连瞪眼的力气也没有,只得倔强的抿着唇。

宥连策使了使眼色,圆脸侍女挥手遣退了一干人等,自己也缓缓后退到门边垂首站立,然后宥连策低头挨着她的耳朵说:“这次你是否也不要自己喝?”

这句话颇具威胁性,因为墨辛前几天刚吃过亏,原本没有血色的脸蛋立竿见影的飘上两朵红云,自动自发启唇含住勺子,吞下药汁,此举换来宥连策邪邪低笑,沉哑道:“真乖,有赏。”

“赏”字音一落,薄唇便啄了一下玉珠儿似的耳坠子,墨辛狠狠一颤,大片的粉红沿着颈脖一路蔓延向上,若不是身子虚,她非饶不了这个随时随地轻薄她的登徒子!

“好了,不闹你了,来,喝药。”看着她越压越低的脑袋,宥连策知道她羞死了,愉悦的咧开一口白牙。

喂过汤药,宥连策捉起她纤细的手臂轻柔慢捻,“帮你活络一下筋脉,待会儿再泡个热水澡你会精神许多的。”

又来了,这男人时而霸道时而温柔,每每弄得她特别无所适从,偏偏又抗拒不了,完全被动接受,唉……

须臾圆脸侍女过来说:“陛下,娘娘沐浴的热水好了,可否由奴婢们伺候娘娘入浴?”

宥连策道:“娘娘交给你们侍候,仔细着些,知道吗?”

“陛下请宽心,奴婢们自会好生伺候娘娘的。”圆脸侍女说完,召来两名侍女上前扶起墨辛。

宥连策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是,陛下。”圆脸侍女屈膝拜了一拜,接着轻轻阖上内室的门。

内室给火盆烘得暖融融,空气中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草药的植物清香自一只巨大的木桶里散开,几个侍女有条不紊的把墨辛身上的衣服除去,然后扶她坐进木桶,“娘娘,这是特别为您准备的药汤,可舒经通络,消减疲劳。”

热热的药汤浸泡皮肤,连日来冰冷僵硬的手脚不多时便开始微微发热,头部的晕眩亦渐渐消失,墨辛果然感觉精神了许多,唇边不自觉溢出舒服的嘤咛,侍女们见状都很高兴,有人用布巾反复擦拭她的雪背,有人则细心清洗她一头丝缎般的长发,非常尽心尽力。

圆脸侍女柔声问道:“娘娘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的?”

墨辛摇摇头,没日没夜赶路这么久,难得好享受,不由得有点昏昏欲睡,尽管她不断提醒自己千万别真的睡着,这厢到了宥连策的地盘,必得时刻警惕不行。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昏昏沉沉间竟就失去意识,陷入黑甜的梦想之中。

……

咏芫一获得自由,立即忍不住大声咆哮:“宥连策……咳咳……宥连……策呢?咳咳……我要见他……咳咳……”

“哎哟,镇国公大人,虽说您是国舅爷,地位崇高,可也不得直呼陛下名讳呀,此乃大不敬。”凯维捧着饭碗,一边狂扫桌上的菜肴,一边不忘唠叨几句。

“你们几次三番绑走郡主才是大不敬。”简直贼喊抓贼,咏芫气血翻腾,捂着脖子又咳又喘,十来天没说话,勉强发声致使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他摸出一粒药丸服下。

“咏芫,不要那么用力说话,除非你下半辈子想做哑巴。”宥连策在门口警告道。

凯维含着满嘴食物起来行礼,宥连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用膳,他从善如流的又坐下,不好意思,他实在是饿死了。

“宥连策……咳咳……你,你把郡主带去哪儿了……?”

咏芫蹒跚着要冲过去质问宥连策,凯维闲闲一抬腿便拦住了他,“镇国公大人,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嘛,陛下又跑不了。”

“你?!”咏芫怒极,嘴里爆发一串串猛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

“凯维,不可造次。”

凯维不以为然的敷衍道:“噢,微臣遵旨。”

宥连策转身从侍者手上端过一碗汤药,走到咏芫面前递给他,“驱寒药,你是医者,不用我多说了吧?”

咏芫瞪瞪他再瞪瞪药碗,最后抢下,仰头一口喝光,顺了顺气就问道:“郡主呢?”

“她很好,吃了药休息了。”宥连策慢条斯理的坐到桌前,“你也不妨坐下,吃些东西。”

“宥连策,你何必一错再错?放我们走吧!”咏芫攥紧拳头。

宥连策眉头都没有抬,“咏芫,我以为一路上你早该想开了,这种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何必一直固执下去呢?”

咏芫抹把脸,心神俱疲,“你还不明白吗?咏葭真的真的已经死了,她换了心,她彻头彻尾重生为了另一个人,她一点不记得你不记得过去,固执的人是你好不好?”

“咏芫,我想得很清楚,不管她改换了名字,改换了身份,甚至哪怕她改换了容颜,她始终是她,我深爱的女人,泽彼的王后,所以,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死也不会!”

贝岚和咏芫匆匆将墨辛许配给迟瑰使他一直耿耿于怀,仿佛当头棒喝更像在他心头上活生生剜走一块肉,别看他识破迟瑰奸计劫走墨辛是轻轻松松的,其实做出判断的时候他有多么心惊肉跳,万一他猜错了呢?岂不又是一次生离死别?

咏芫痛心疾首,“你太自私了,永远只想到自己而从不顾及别人,女王陛下之所以答应郡主嫁给迟瑰是为了救她的命,知不知道世上可解绵玛灵珑毒的唯有苍岌的落翅红芯?”

宥连策一怔,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已知落翅红芯可解毒,我即刻派人送你去苍岌。”

咏芫冷笑,“你当落翅红芯是唾手可得的么?告诉你落翅红芯极难寻得,且不说它五年一开花五年一结果,就算今日有幸觅见,若非花期或结果期一样毫无用处,而迟瑰仅保得郡主两年平安无虞。”

宥连策哑然,饶是没心没肺的凯维亦停下了进食,眉头深锁,“那,按您这么说,迟瑰现在娶走娘娘同样也没办法保证马上找到落翅红芯,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只要郡主身处苍岌,那里药材齐备,迟瑰的医术更在我之上,自能延缓郡主之病情。”

沉默半晌,宥连策道:“我会千方百计寻觅良药替墨辛解毒的,这绝不能成为她嫁给迟瑰的理由,别忘了‘咏葭’至死那一刻也要脱离迟瑰,你们十分清楚迟瑰的为人,他从前可以逼迫‘咏葭’杀人如麻,现今亦可以为了和北锡结盟,故意找借口迷惑贝岚,你真打算拿墨辛去冒险么?”

“……”

凯维插嘴:“没错,镇国公大人,迟瑰可是弑父登上的皇位,这种六亲不认阴毒狠辣的人,你怎么信得过?”

他们说的咏芫都知道,而且当初贝岚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层,不过宥连策那会儿来势汹汹,墨辛几欲崩溃,大概是病急乱投医,心想与其让墨辛因宥连策的出现而癫狂毙命,不如将她托付给迟瑰,起码两人尚有师徒情分在,他又急于拉拢北锡做靠山,有情有利相交之下总不至于罔顾墨辛的性命。

宥连策同时也在担心墨辛解毒的问题,但要他放手交予迟瑰却万万办不到,“你说我自私就自私吧,反正人已到了泽彼,断无送归苍岌的可能。”

“宥连策!”

他打断咏芫,“关于落翅红芯,我会与迟瑰谈判,他登基不久,正急需获得到各个邻国支持,他要求跟泽彼结盟,或者要我出钱出兵都好,就是别想动墨辛的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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