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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上位记(211)

作者: 陆非马 阅读记录

兵器、士卒、将帅都有了,而今陈王和遗诏在手,天时地利似乎都站在他这方。

事不宜迟,韫和和宁戈商议好,即刻派人去传李叆岂等人,又吩咐奴仆打整行装,秣饱马匹,明日尽早动身。

李叆岂知悉了赵君湲的筹算,道:“属下立刻去安排各部各营,随后就来。”

他管的是军政之事,即便有范白二人,宁戈从旁协助,一两日很难安排妥帖,韫和这头只好先行上路,马不停蹄地往曲靖赶。

瘟疫后的渤海俨然成了空城,魏显急于占据地盘,但要南下,要么辗转衡山数郡,要么打通棘阳郡。

衡山不必说,断然不会借道,而棘阳郡的太守卢项又是个记仇的,去年瘟疫爆发,魏显杀人抛尸于河道,瘟疫沿河传播,棘阳深受其害,卢项放言,他魏显要从棘阳借道入京,除非踏尸而过。

偏偏魏显也是个不信邪的,卢项态度越是强硬,他越是要和他叫阵,还不知廉耻地写下战书,让卢项乖乖地打开棘阳城门,容魏氏大军通行,他还能大发慈悲纳了他那大龄待嫁的妹子做小。

卢项不受他的羞辱,于是两军就此展开了地盘争夺战。君湲将曲靖作为陈王临时落脚处,也正是这个缘由。

韫和到达曲靖后,一刻没歇,先行整顿了吴家的旧邸,吃穿用行上按照王爵规格一一采办备置,没有一处不尽心。

春末,赵君湲护送陈王夫妻入曲靖,韫和率众于长亭相迎。

黄尘滚滚,车马辘辘,统共就五十余人,装扮朴素低调。赵君湲当先一骑,扬鞭催马,眨眼间便纵到她面前,扬起黄泥漫尘,迷了视线。

韫和抬袖挡去灰尘,在指尖慢慢张眼,赵君湲将马鞭丢给侯马的奴仆,甩蹬下地,踏着皂靴朝她走近。

他着宽衣大袖,似有晋骨风流,仪态最是动人。纵然此刻胡子拉碴,很碍观瞻。韫和心口乱撞,一时绞着手,一时揪着腰上小带。

走到两步远的地方赵君湲却倏地驻了足,神色凝重,注视她片刻,声音极力平淡克制,“瘦了。”

午间的春日晒得韫和脸颊微红,她捧了捧腮,又觉场合不妥,遂规矩地放下手,瞥着不修边幅的男人,低声道:“你瘦了黑了,还不修胡子。”

赵君湲露出一口白牙,弯身道:“陈王在不好多说,你先进车里,回头再与你细说。”

叫甲笙赶车来,看着她上车坐稳,吩咐后头赶上来的车马不必停,继续赶路。

到了曲靖府邸,陈王夫妻在门前下车,韫和率仆从趋前拜见,为贵人引路。

身处异地,陈王的惆怅似乎更为明显,他忧愁的同时,又极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遭,对韫和道谢。

“和京中王府没什么差别。犀娘妹妹有心了。”

他故作熟稔,然而其中无力掩饰的生疏却叫犀娘头皮阵阵发紧。

如果说漫长的囚禁生涯造就了阴郁放纵的陈王,那么从中地到北方的生死逃亡路便是造就了更加敏感多思的陈王。

遥想当年梁羡为东宫,纵然无宠,那也是捧在杜皇后手中的天之骄子,断不会落魄成这样,小心到这个地步。

可是在胜者为王的世道,不就是无情而残酷的?

第111章

第112章

韫和让他缠的头疼, 问他谁教的, 他朝薛嬷嬷一指, “是嬷嬷说的。”

薛嬷嬷无情地拆穿了他,“小公子可别诬陷老奴。”

韫和知道这个儿子是叛了他阿爹, 做了他的应声虫,拧着他肉乎乎的小脸,“万一是个调皮的弟弟,和你来争阿爹阿娘, 怎么办?”

小人儿犹豫起来, 想了想,特大度地道:“那我让着弟弟好了。”

有儿子做内应, 赵君湲便打着完成儿子心愿的旗号,在房事上毫无节制,似要把两年的精力加倍释放。

韫和怀疑他真是禁了两年, 没碰过女人, 赵君湲不悦道:“你这个妇人好没心肝, 我碰了别的女人于你有何好处。”

韫和心头舒坦不少, 只要有她在一日,谁都别想动摇她儿子的地位。

接下来几日, 韫和偶尔去拜访陈王妃,回府就同嫤和在一处, 要么就教赵韬写字玩耍。赵君湲也似脱不开身了, 白日难得见一面, 见上一面也是说上两句就走。

韫和没想透他那些话里的关联, 但看赵君湲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反把陈王入北此等大事宣扬出去,任凭周边官吏拜谒陈王。

韩灵传信,只说赵君湲暗中往返兵营和临阜兵器坊,赶制的马槊悉数送去关隘,赵君湲和宁戈选出精兵组成连弩营和精骑营,连弩营由范承善指导训练,精骑营由宁戈和白僧虔指挥。

五月上旬,夏衫渐薄,衡山王率众而来,请陈王屈尊衡山王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