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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养包子(649)

王桑榆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处黑漆漆一片,虽是看不清,但是身体能感受,耳朵也能听。

她此刻竟然在一处乱葬岗中,连续晴朗了几日的天终于落雨了。

肚子里的疼痛依旧如故,王桑榆不知道孩子到底出生了没有,是死是活,只是凭着感觉,想要将那疼痛从身体里驱赶出身体。

随着她撕声揭底的喊声,一群乌鸦被惊起,扑腾着翅膀从坟头飞起,随后王桑榆只觉得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活滑落出来,那种疼痛感一下便没了。

与此同时,一个又嫩又滑的东西滚落在腿边。

是那孩子。

没有声音,这么久了,肯定早就死了。

她看不见,只艰难地爬起身来,在地上胡乱摸到一块石头,用力地砸断了那孩子与自己之间的联系。

然后强撑着身体,捡了半截树枝杵着,跌跌撞撞地从这乱葬岗里离开。

几乎是她才走了没多久,便有一个披着蓑衣的老人家赶来。

他山下路过,听着这上面的乱葬岗传来女人的惨叫声。

按理这个时候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来的?可前些天才有那城里踏青迷路了的小姐公子们跑到这里,他也是这个时辰给人扇猪回来,听到叫声便上来探个究竟,于是给几位小姐引了路送他们到城里去,为此还白赚得了几个赏钱。

所以便再来瞧一瞧,别又是遇着这样的好事情了。

可是到了这乱葬岗里,没见着什么孩子,倒是觉得这雨水的味道有些奇怪,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又不见人影,正要离开,忽然听得一阵猫儿一般细细的婴儿哭啼声在脚下响起来。

他是个老扇猪匠,早年倒是攒了些家业,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但却是个命薄福浅的,第二年生娃就没了。

大人没了孩子也没了,从此他就是个孤家寡人。

所以如今听着这婴儿哭啼声,忙蹲下身摸出火折子,吹亮一看,竟是个脐带都还没扎的婴儿。

显然是刚出生的。

他也顾不得是人生的还是鬼生的,更没去找,只连忙将这沾满雨水的孩子抱起往怀里塞,急急忙忙下山,往大夫家里去。

而王桑榆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生的孩子命大还活着,还是个儿子。

好不容易找了个避雨的地方,等着天亮进了城里去,强撑着身体到了她自己安排在外面的别院里,这才倒下去。

等着这边伺候的丫鬟找大夫来给她看过身子,养了两日方有了些精神,才问起秦家那边的事情。

只听丫鬟说道:“少爷夫人给抱了去,只说您难产去了,在家中停灵。”

王桑榆听了这话,不由得冷笑起来,“少爷?还不知道哪里抱来的野孩子呢!”明明那他们认为自己死了,直接将自己扔到城外的野坟山里。

至于孩子,王桑榆十分肯定,是她在那坟山里醒来后才生的。

而且当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估计就是个死孩子。

但终究有些不放心,当即打发人去看。

等了两三个时辰,去的人来回话,“主子您说的那个地儿,奴才们找遍了,什么都没有。”

王桑榆听罢,想着这都两天了,只怕早就被野狗叼了去。

到底是揣在肚子里那么久,怎么说感情还是有一点的,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自暗暗想着,都是秦家和孟茯害的,自己一定会为这个孩子报仇。

若不是孟茯来京城,逼得自己早产,有些措不及时,怎么会让秦夫人有机会害自己?

殊不知,那夜老扇猪匠抱着孩子从山下跑来,刚到了大路上,就拦了一辆马车跪着求,“各位贵人,求人一命胜找七级浮屠,求您们搭小老儿一程吧?”

巧不巧,那马车里的也不是别人,就是乔装易容的孟茯和拓跋筝。

孩子的哭声虽是细弱,还有这细细的雨声,但还是落入了拓跋筝的耳朵。

当即只让他上了马车。

老扇猪匠感激她们俩的好心,也顺道说了这孩子的来路,“小老儿从别处扇猪回来,听着山上传来叫喊声,便寻声找去了坟山,便捡得了这孩子,却不见着大人。”

孟茯和拓跋筝听得他的这话,这才朝他怀里衣裳里包裹着的孩子看去,“刚出生的孩子?”

到底从前是大夫,出于本能孟茯当即便伸手探过去,只见孩子脸色难看,“先给我。”

拓跋筝则防备地看着老头,“好端端的,那里又是乱葬岗,你听到声音不怕,还上去瞧?”

老扇猪匠连忙解释,自己早前给人引路之事。

而孟茯将孩子检查了一遍,只觉得不妙,但现在也太晚了,也进不得城,只赶紧让车夫去附近有大夫的村子,便没顾得上去那坟山里寻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