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宫倾(121)

始信姻缘由天定,我默念这句话,看着布置得红成一片的新房,以及桌上光芒摇曳的龙凤喜烛,独自出神,直到守在外面的疏荷提高了声音说了句:“驸马爷来了。”

我嗖的把盖头重又拉下来,遮住了眼前的一方天地,端正坐好,耳边只听见房门咯吱的响了一声,有人走了进来,接着,房门又被人咯吱一声关了。

到了此时,才觉得有些紧张起来,活了两辈子,嫁人还是头一遭,嫁的是一个说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的男人,说来好笑。

我静默的等了一会,屋子里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倒仿佛本没进来人一般,再等,还是没有一点声响,忍不住又掀开盖头,才一抬头,就看见陈风白也是一身喜服,大红一团的站着,背抵着门,正安静的看着我,眉宇间,难辨忧喜,见我看向他,才悠然一笑。

我看着他,用力回忆方才他一闪而过的神情,只是,速度太快,我仿佛看见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盖头应该等我来掀的。”在我思索之时,他已经走近,重新放下盖头,然后用秤杆挑起。

“盖这东西,原本是男女两个人都没见过,盲婚哑嫁,用来遮掩的,省得男人先见了女人,女人先见了男人,彼此全不对眼,把婚礼搅翻天,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如此?”我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

“盖头掀开,新郎看到新娘,原本该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我的公主殿下,您就不能解一次风情?何必这样煞风景呢?”陈风白也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一边丢开秤杆和盖头,重重的坐在了我身边,同我一起看着桌上燃去大半的红烛。

夜渐深沉,折腾了整天,我开始觉得头昏昏的,眼皮也亲密的粘向一处,一旁陈风白却是异常的沉默,我侧眼偷看了他几回,却见他只是凝视烛光,脸上连半点表情也无。

一个无论认识了多久,都始终难以琢磨的男人,我想,这场的赌注确实是大了一些,不过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不到最后,绝不应该先认输。于是,我突兀的起身,到妆台前,三下五除二的卸去了满头的珠翠金凤,净了面,到屏风后脱去外面的礼服,重又回到c黄边,本想直接把蜡烛吹了,省得影响我的美梦,但是好像记得昨天母亲跟我说,洞房的花烛是不能熄灭的,于是走到桌前,又绕了回来。

陈风白倒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看着我,目光平净透彻,就是我第一次遇到他时的感觉。

“我累了,要睡觉,你可以选择c黄上、地下或是坐到桌子旁去。”我告诉他,然后拉开被子,躺好,不再看他,实在是太困了,如果可以,希望太阳可以迟两个时辰升起。

“睡吧,确实很晚了。”陈风白的声音听起来很轻,似乎还说了句什么,不过我实在没听清,或者,听清了也没记住。

立了春却仍旧寒冷,我惯了在清晨时被冷醒,但是今天睁眼之前,却只觉得暖洋洋的,一夜无梦,睡的时间虽然短了些,不过睡眠质量不错,我满意的动了动身子,却觉得碰到了什么,一惊而醒,对上了一双有些迷蒙却浓黑的眼。

有一瞬的惊讶,但是周围的红色都在提醒我,昨天夜里,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既然名正言顺,那么,夜里太冷,我的身体自动找寻到了一个温暖的所在也不算法理难容,陈风白的怀抱很温暖,我有些羞愧的想。

阳光这时早已透过窗子照射进来,这些年我练功很勤,从未在这个时辰仍旧赖在c黄上不起,只是,陈风白却只看了我一眼,就重新闭上了眼睛,片刻呼吸重又匀净,竟然又睡着了,最可恨的是,他睡着也就罢了,枕在我头下的手臂却不收回,屋子里很冷,他怀里很暖,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翻了个身,拉开同他的距离,了无睡意,于是起身。

昨夜的红烛如今只余点点红泪,殷红如血却又剔透发亮,烛台下,两只盛满酒的金杯,酒香早已淡去,中间相缠的红丝线在人走近时,颤巍巍的晃动,交卺酒,夫妻共饮,从此相亲相爱,共偕白首,如今……

“在看什么?”身后热源靠近,陈风白居然也起来了,这时就站在我身后,手扶在我的手臂上,头贴在我的肩上,自然,他也看到了那两杯被忽略的酒。

第36

出游归来,稍后更新,呵呵!

门被人自外轻轻扣响,疏荷的声音随后也传了过来,大概是听到了屋子里的响动,所以端了洗漱的水来。

上一篇:金戈铁马入梦来 下一篇:隔云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