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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594)

她?

蔺承佑说:“你回头把这些女眷的名单列一份给我。”

滕玉意满腹疑团。

蔺承佑默了默,他说死也不会让滕玉意知道自己因为一份梨花糕大吃过她和皇叔的醋。

“咳咳,跟一桩要案有关,千万记得给我。”

到了滕府门前的街巷,滕玉意才想起先前在严司直包袱里的东西,当着满大街行人的面不好下车亲自问蔺承佑,便让端福看看蔺承佑走没走。

青云观的车夫正要掉头回成王府,不期然端福拦了上来。

蔺承佑在车里问:“何事?”

端福说:“娘子向世子打听一件事,严司直的包袱是从哪来的?”

“出了一桩案子,那包袱里是证物,为何打听这个?”

“娘子说,她看着包袱里的东西有点眼熟,不知严司直从何处得的。”

蔺承佑心中一动:“她看着什么东西眼熟?”

端福说:“娘子只说眼熟,未说是什么东西。”

蔺承佑想了想,既然滕玉意认识李三娘,应该也见过李三娘房里的东西,那么把这件事告诉滕玉意也没关系,他道:“东西是从一个证人家里拿出来,这人说起来你家娘子也认识,正是李光远的女儿。”

端福应了,回去后一边继续驾车,一边把打听到的事跟滕玉意说了。

滕玉意一怔,李淮固?

换作一个不认识的人,她绝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可那居然是李淮固的东西。

这未免也太巧了,那布偶的料子属实少见,何况还那样旧了——

一惊之下,她催促端福加快赶车:“快快快,我要回府。”

到了潭上月,滕玉意径直进屋跑到床边,弯腰在枕下慌乱摸索,很快摸到了她熟悉的厚软之物,把东西拿出来,滕玉意大松了口气。

布偶还在。

怪了,李淮固那里竟也会有相同的布料,就不知李淮固拿来做了什么,年头这样久,说不定也是在扬州期间做的。

滕玉意抱着布偶在屋中打转,武绮一入狱,她心头闲了不少,这一阵发生的事,她总算能腾出空好好琢磨了。

想想那晚在成王府赴宴时,有人差点偷走了她的香囊,而当时坐在她左边的正是武绮、李淮固和柳四娘。

武绮在狱中矢口否认这件事是她做的,那么就只剩李柳二人了。

她与柳四娘过去毫无交集,柳四娘的为人也不大像会做出这种事……

加上今日那包袱里的东西。

她唇角微弯,看来是时候会会李淮固了。

在屋中转了一小圈,很快拿定了主意,把布偶重新塞回枕下,扬声唤春绒和碧螺:“备帖子,明日我要邀书院里的众同窗去探望李三娘。”

***

端福离去没多久,蔺承佑忽然叫车夫掉头,驱车追到滕府门前,滕玉意早就不见人影了,门口只站着程伯等人,望见蔺承佑都愣了下。

蔺承佑胸中沸乱如麻,也顾不上装病了,下车唤程伯近前:“程伯,冒昧跟你打听一件事,你家娘子小名叫什么?”

程伯先是一愣,随即警惕地觑了觑蔺承佑。哪有外男打听人家的闺名的。突然如此,难不成是想上门提亲。

呵,他就知道,成王世子瞧上他家娘子了。

身为滕府的忠仆,他理当说“不知”,但就怕……娘子自己也愿意。

程伯在脑子里来回打了个转,含蓄微笑道:“娘子的小名就在闺名中,至于闺名是什么,世子想必已经知道了。”

“阿玉?阿意?”

程伯继续微笑。

“没叫过‘阿孤’吗?”

程伯一呆:“阿孤?谁家小儿会起这么不吉利的小名,我家娘子从来没叫过这个。”

蔺承佑顿感失落,程伯历来老练,脸上出现这样错愕的神色,说明他也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称呼。

程伯可是滕府最有资历的老下人,假如连他都没听说过——

蔺承佑依旧不死心:“就没有叫过近似的小名吗?滕夫人在世时,都是怎样称呼自己女儿的?”

程伯鉴貌辨色,发现蔺承佑眼中竟有焦灼之色,踟蹰片刻,只好也认真作答:“老爷和夫人历来只叫娘子‘阿玉’,或是‘玉儿’,打从娘子出生,这个称呼从来没变过。”

“杜家夫人呢?”

“也是如此。”

蔺承佑难掩失望之色,其实早在几月前因为一包虫子与滕玉意打上交道,他就让人暗地里打听过她的底细,把她过去在扬州的事大概摸了一遍,没人听说过滕将军的女儿叫过类似的小名。

况且当年那小孩假如真是滕玉意,她来长安这么久了,知道他一直在找儿时的救命恩人,不可能绝口不提。

看来只是他多想了。

要不是端福说他家娘子觉得包袱里的东西眼熟,他也不会突然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