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攻玉(237)

但她说的没错,萼姬未必就姓萼,究竟本名叫什么,还得看了身契才算。

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银钉,阵法虽然中途就败了,但收获也算不小。

绝圣和弃智:“师兄,你要回前楼吗?”

“我去查查田氏夫妇生前都做过哪些缺德事。你们两个把地上的东西都收起来,我那个竹笥千万别给我弄丢了。”

两名衙役先前虽未回头,却也吓得不轻,蔺承佑走到二人跟前,从怀中取出安神丹给他们服下,口中笑道:“此处不用再照看了,你们下去好好歇一歇。”

衙役惊魂甫定,点点头离开了。

滕玉意满心都是“练剑”,布阵花了大半个时辰,换作练剑的话,足够她学个一招半式了,蔺承佑前脚刚走,她后脚拔剑出鞘:“各位上人,趁酒食还未来,我们先练上几招吧。”

众道本想歇一歇,眼看滕玉意目光炯炯,心知歇不成了,他们不满地噘嘴,慢腾腾走到条案前。

滕玉意一个激灵,一个老道士噘嘴她尚可忍耐,五个老道士一齐噘嘴,简直称得上奇观。

好在她可以假借练剑转过身去,不必被强逼着观赏这副景象。

那边蔺承佑刚走到门口,迎面来了一名衙役:“世子,有位乐妓要见你。”

“谁?”

“一位叫抱珠的娘子。”

她?蔺承佑点点头:“把她领来吧。”

不一会抱珠在衙役的引领下进了佛堂,她今晚似乎着意打扮了一番,腮上涂了点淡淡的胭脂,嘴唇也比白日更鲜嫩,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角,每一步都走得风情万种,进来突然发现满屋子都是人,吓得刹住脚步,等瞄见滕玉意,表情愈加不自在。

她慌乱敛衽:“见过世子殿下。”

滕玉意奇怪地瞥了瞥抱珠,她该不会以为蔺承佑一个人在此吧。

“你要禀告什么事?”

抱珠咬住唇又松开,唇色瞬间变得红润饱满。

蔺承佑不耐地蹙眉:“到底有事还是没事?”

抱珠瑟缩了下,但还是没开腔。

“看来是没事了。”蔺承佑笑着点点头,把脸一沉道,“来人,把这伶人送到大理寺去,无故扰乱官员办案,按律可以仗二十,先打她个二十板,再不老实另行责罚。”

抱珠大惊失色,双膝一矮跪在地上:“奴家、奴家确有要事禀告,没想好怎么说,绝非存心戏弄世子,求殿下网开一面。”

她边说边一个劲地磕头,显然吓破了胆,五道听着那“咚咚咚”的声响,心里颇不忍,这小美人特地打扮了过来,多半存了别的心思,可那又如何,这般绝色,动些歪脑筋也无伤大雅嘛,蔺承佑这臭小子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压根不懂得怜香惜玉。

蔺承佑垂眸看着抱珠:“你最好识相点,如再敢东拉西扯。”

“奴家绝不敢妄言。”抱珠头晕眼花,虚弱地把额头抵在地上,心里本来存着点念想,这下彻底怕了,“下午世子找奴家几个去问话,回房后奴家想起一件很奇怪的事,世子今日问小佛堂和那位逍遥散人,其实卷儿梨上个月曾见过逍遥散人一面,不知卷儿梨有没有跟世子提过这事。”

蔺承佑眼波漾了漾,上个月?逍遥散人半年前就没再露过面,原来中途竟回过长安。

“她在何处见到的逍遥散人?”

抱珠不敢抬头,一五一十说了。

那日是初八,萼姬特准抱珠和卷儿梨去菩提寺上香,不巧抱珠身子不爽利,卷儿梨只好同其他小娘子出了门,回来后她悄悄对抱珠说:“主家天天派人去洛阳捉拿逍遥散人,谁知那道士竟藏在长安。”

抱珠忙问怎么了。

卷儿梨就说:“姐妹们从寺里烧完香出来,顺道到酒肆买绿蚁酒喝,我到对面的店铺替你买桃脯,出来时瞧见一个道士匆匆忙忙走过去,我心想这不是那个逍遥散人么。”

抱珠听了吓一跳,逍遥散人来彩凤楼时她见过,生得红脸虬髯,腰间悬着柄长剑,不像寻常的道士,反有点游侠的作派,他那副模样太不寻常,难怪卷儿梨能一眼就认出来。

“这人不是个骗子么,他在做什么?”

卷儿梨说:“他像是在追踪什么人,可惜街上人挤人的,一晃就过去了。”

抱珠忙道:“主家不是恨死了这道士么,快把这件事告诉主家吧。”

卷儿梨犹豫着说:“这道士看着不像坏人,兴许只是云游在外,并非存心骗人钱财,真要被主家抓住了,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要不还是算了吧。”

二人正商量着,青芝喜滋滋从门外路过,今日不少伶人出门闲逛,青芝也不例外,她怀中还抱着一大包吃食,看样子收获不少。她像是听到了抱珠和卷儿梨的对话,但没进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