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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练爱(10)

一直密切注视着梅制的骆规规抬手拍了拍脑门,奇葩啊奇葩,第二个弯道没跑完就挂了,是怎样?林妹妹转世投胎的么?

见晨练的同学们统统围了上去,骆规规歪嘴喷了口恶气,走到冯丽媛旁边说:“学长晕倒了,还不去帮忙?”

“凭什么?”冯丽媛看傻瓜似的斜她一眼。

骆规规淡道:“他是殷旗的同学兼室友。”

仿佛条件反射,冯丽媛二话不说就走过去,排开众人拎鸡崽儿一样拎起梅制,抬眼一扫骆规规,“过来搭把手。”

骆规规犹豫了半秒钟,终于过去帮冯丽媛背起梅制,然后一前一后赶往校医院,余下的同学们不约而同感悟出了一个道理:原来“英雄救美”是拥有英武雄浑的体魄方能救美啊。

送梅制进了急救室,大概连放个屁的时间也没有,大夫就出来对骆规规和冯丽媛说:“病人没事儿,毫发无损,只是睡着了。”

骆规规和冯丽媛默默对望,她们是否亲眼见证了世界第十一大奇迹的发生?

冯丽媛最先别开头,“谢谢大夫。”

骆规规揉太阳穴,里面躺着的那爷儿们是生来搞笑的咩?

大夫说:“进去看看吧,等人醒了别忘了告诉他一声,往后别仗着现在年轻老是熬夜。”

“好。”

推门进去,立时听见此起彼伏的鼾声,某人四仰八叉挺在雪白的病床上睡得昏天黑地,骆规规止不住抽了抽嘴角,为自己有这么个债权人而感到无比羞耻。

冯丽媛倒问了个具有建设性的问题:“他该不会有梦游症吧?”

说大了,那厮根本是尿崩症。

骆规规十分后悔日行一善驮他来就医,干下有生以来最蠢的一件事儿,造成洗不清的历史污点。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低沉的男中音:“你好,请问刚才被送来的梅制在哪间病房?”

骆规规立马觉得冯丽媛整个人僵了一下,跟着扭头往外走,似乎着急躲什么人,然而就她那副身板儿搁哪儿都扎眼,这不前脚一出去,骆规规毫不意外听到刚那把好嗓音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真是你把老梅扛来医院的?”

光听对话还真有点言情小说的味儿,但见了对话的两人……俨然是“五大”跟“三粗”在合体,骆规规推一推镜架,天作之合啊。

冯丽媛面对殷旗眼神闪烁,不经意之间展露些许小女儿的娇态,可愣粗着嗓门说:“是我把学长扛……送来的怎么了?”

她这幅模样落在殷旗眼里就有了另一番解读,平日雷劈刀砍死活不肯动的梅制,破天荒早起说要锻炼,然后偏又那么巧晕倒了,然后偏又那么巧被冯丽媛送去就医,这一切的一切好比事先排演过的一样,联想前几天梅制笑言她有了“新欢”所以才疯狂减肥,莫不是“新欢”就是梅制吧?

殷旗看自己的眼神委实诡异,加之冯丽媛本就没料想会遇到他,当下退意更胜,趁他一时无话,抬起脚又要走,殷旗彷如篮下卡位,身子一横轻松挡住去路,隐隐冒着火气道:“到哪儿去?我正跟你说话呢!”

冯丽媛不但怕碰着他的人,眼睛也怕碰着他的眼,拿捏住两步的距离,一个劲儿盯着他衬衣第三颗扣子,“我和你无话可说。”

骆规规几不可闻的叹气,瞧这熊孩子,咋和人家无话可说?累死累活跑了小半月不就为了骂他一句“你丫是人渣”么?现在多么关键且难得的机会呀,只要张张嘴就赢了赌约了,怪不得人们常说爱情让人白痴让人犯傻,一点没错。

而殷旗一听差点炸毛,但毕竟他俩已是前男女朋友,往后男欢女爱互不相干,因此黝黑大手冲冯丽媛指了半天才说:“你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告诉你别做梦了。”

冯丽媛当然没领会精神,以为对方窥视出深藏内心深处的那抹眷恋,故意警告她少存幻想,立时不禁悲从中来,随口喷回去:“你才癞蛤蟆,你全家都想吃天鹅肉!”

听墙角听得无力的骆规规终于忍不住站出来,真是太没营养了,这俩鸡同鸭讲一个赛一个的笨,经过他们谁还想再谈恋爱啊?

冯丽媛眼尖手快,拽过骆规规,“咱们走!”

殷旗乍一看到骆规规吓了一跳,这瘦巴巴的女鬼打哪儿来的?骆规规越过他时镜片一闪,殷学长啊殷学长,明明郎有情妾有意,何苦搞得水火不容?

殷旗虎躯一震,“女鬼”刚刚的眼神好恐怖,阴森森的直叫人背脊一阵阵发凉,他,没得罪过她吧?

……

梅制是被强光刺醒的,不过不是太阳光,却是头顶数盏明晃晃的日光灯,这时已到了晚上,急诊室换了一拨值班大夫,发现他起来不由得啧啧称奇,“梅同学,你可算醒了,知不知道你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学校因为你决定夜间拉闸限网外还要限电。”

梅制拍拂着睡皱的衣服,闻言一愣,“为什么?”

“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值班大夫大摇其头,“你们这些毛娃子天天熬通宵,身体全都拖垮了,小命儿都快报销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睡眠不足罢了。”梅制一想觉得不对,“等会儿,我怎么在这儿?”

值班大夫噎住,“今天早上你在操场上昏倒,幸亏有同学见义勇为,送你来医院。”

这下换梅制噎住,妈呀,第一天锻炼便昏倒送医,他是不是太天才了?完全想象得出龟学妹那张死人脸臭成什么样儿……

匆匆挥别值班大夫,梅制边走边打电话,然而嘟声响了一遍接一遍那边始终没人接,得,果然怒了。

不死心继续重拨,这回没等多久电话通了,可惜听起来嘈杂一片,令他怀疑手机早上跟着一起摔坏了,故而拿开拍了拍,岂料听见话筒传来尖声呼喝:“喂?喂?说话!”

“龟学妹?”急忙把手机贴回耳朵,梅制问:“你那儿干嘛那么吵?”

骆规规似乎移动了一下,杂音小了不少,“我在打工。”

“你在打工?”梅制下意识看表,“这么晚了在哪儿打工?”

骆规规以问题回避问题,“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儿?”

“早上的事儿对不起,我昨晚熬夜写报告,实在困得厉害,明天保证不会了。”

认错态度不错,可惜她一点不想听他的保证,“明天周末,我住家里不回学校,所以不能叫你起来锻炼了。”

“别介啊,你家住哪儿?”

骆规规防备的问:“我干嘛要告诉你?”

“我想看看我家和你家距离多远,然后折中找间健身房。”

臭小子,不折磨我你就不死心是不是?骆规规磨牙,“健身房不有教练么?我就没有必要到场了吧?”

“一个人上健身房面朝墙根儿撒蹄子瞎跑,感觉怪怪的,两个人一起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快。”

我和你很熟咩?谁要跟你有说有笑?骆规规心里那叫一个恨,嘴上却软绵绵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明天你跑着,我看着,会不会很多余?万一影响了你的锻炼效果,岂不得不偿失。”

“龟学妹此言差矣,俗话说男女搭配事半功倍,再者别忘了找你帮我的初衷也是为了督促我锻炼,你要是缺席似乎违背了约定。”梅制同学说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骆规规眉毛扭麻花,尤做垂死挣扎,“学长,我打工要到明天凌晨,好不容易一个大周末,拜托你让我睡个自然醒嘛。”

“我没说不让你自然醒啊,你完全可以醒了再给我电话。”梅制不是强人所难的人,通常话还没说到这个份上时他就放弃了,只是对象换做龟学妹又另当别论,听着她强忍不爽故作娇软的声音,极大的取悦了他,并且越逗她越开心。

条条路堵死,姓梅的算你狠!骆规规头大如斗却莫可奈何,正要说话身后有人喊了声:“骆,干嘛呢?该我们上场了,快来。”

谁叫得这么亲?梅制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一边问:“你打的什么工,要上哪儿的场?”

骆规规答非所问:“就这样吧,明天我给你电话,拜拜。”

“喂?喂?喂?”梅制不相信她马上挂了电话,分明在逃避问题,细一想她打工的环境貌似非常复杂,压根儿不像她会呆的地儿,旁边还有个关系不一般的男性同事,种种迹象让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龟学妹。

11

梅制甫一走出校门,路边停着的一辆车亮了亮车灯,他眯细眼看看车牌,然后撇唇,不是很甘愿的挪过去,车门在他挨近时推开,他便顺势坐了进去。

“哟,大少爷跟谁包电话粥呢?害我一直打不通。”孔岫一脸不满的瞪着儿子。

梅制扭扭脖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们校长夺命连环call我来的,你搞什么晕倒在操场啊?”孔岫发动车子,一手掌方向盘,一手探过去摸儿子的额头,“感冒了?发烧了?”

梅制躲开老妈的手,“我没生病,只是昨晚熬夜了,没睡够。”

“熬夜就躺床上补眠呀,七早八早的你跑操场去干嘛?”

“睡不着,出去走走培养睡眠。”

孔岫明显不信,“弄得学校鸡飞狗跳的就这理由?你别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