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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穿成下堂妻后(181)+番外

马县令:“传!”

邻里和两边的长辈陆续上堂,皆证实了卫娘子在刘家的情况,跟陈诉相差无几,毕竟方才卫娘子那身伤就已经是最好的铁证。

卫家更是把阿芫带了来,脱了衣裳让众人看她身上的伤,无不触目惊心。

卫娘子心疼落泪,母女抱在一起,都对刘斌生了心理阴影。

然而这样还构不成判二人和离的依据。

那刘斌是非常狡猾的,也极其阴损。

他打卫娘子全是皮肉暗伤,既没伤筋动骨,也未威胁到她的性命,皮肉伤只需要养一阵子就好了,构不成拆散这段姻缘的理由。

这注定是一场打不赢的官司。

刘大郎仿佛早就料到结局,轻蔑地看着卫娘子母女,那眼神仿佛在说,任凭你使出浑身解数,都休要逃离刘家。

卫娘子不禁感到恐慌,朝林秋曼身边靠了靠,想寻求精神慰藉。

林秋曼拍了拍她的肩膀,跟马县令亮出了底牌,“明府,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县令是个人精,最会察言观色,知道她肯定有私房话要说。

他深思片刻,方道:“此案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你二人各执一词,暂且休堂,容我仔细斟酌再断。”

待他离开公堂后,底下的卫娘子焦急不已,林秋曼道:“我内急,先去小解,很快便回来。”

她当即向衙差询问茅房,顺理成章离开了公堂。

马县令在后堂坐下喝茶,不多时林秋曼被带了进来,她朝他行福身礼,马县令上下打量她道:“我不妨把话给你挑明了,刘大郎和卫氏的婚姻我是不会拆的。”

林秋曼道:“明府按律审判自然有依据,奴不敢左右。”

马县令:“你清楚就好,你虽然背靠晋王府,但我做事自然有底线原则。”又道,“虽然刘大郎猪狗不如,但以他目前所犯的事来说,按《陈律》手足殴伤人限十日便算处罚,我希望你能明白。”

林秋曼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法外亦有情,奴对此事却有不同的见解。”

“你说。”

“今日卫娘子闹到公堂上,若二人未能和离,明府以为刘大郎会如何对待卫娘子?”

“自然是打她一顿,刘大郎知分寸,不会闹出人命来。”

“那明府觉得卫娘子又当如何?”

“一个被毒打惯了的女郎,她还不是继续受着。”

林秋曼微微一笑,“明府此话差矣。”

“你何出此言?”

“一个忍耐了七年的女郎,被逼得去投湖,而后又不甘心闹到了公堂上,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却没能拯救她。这时候让她再回到往日那种生活中,明府以为她还会像以前那样继续逆来顺受吗?”

马县令的眼皮子跳了跳,没有接茬。

林秋曼阴深深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中秋那天晚上卫娘子已经为了阿芫提刀与刘大郎拼命了。卫娘子没有了生路,又满身怀着仇恨,这祸根便是在今日公堂上埋下的,只待日后爆发,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马县令愠恼道:“你莫要危言耸听!”

“奴有没有危言耸听,明府您心中自有决断。”又道,“奴官家娘子出身,自然也知道大陈官吏三年功绩考核一制,能否升迁调任全靠政绩功过说话。明府身为东县父母官,自然是希望户口增添,诉讼减少,盗贼无,赋役平的了。”

马县令起身背着手不语。

林秋曼:“牢狱之事能少则少,若是人命官司这类大案,明府肯定是不想见的。今日卫娘子破釜沉舟闹到公堂上已经留了案底,若他日与那刘大郎再生不可挽回的是非,这功过都会记在明府头上。”

马县令面色阴沉地看着她,林秋曼丝毫不惧,就事论事道:“祸根已然埋下,卫娘子命贱,不值得明府伤脑筋,可若因为她的一条命而让明府在政绩上留下污点,就得不偿失了。”

“今日若判二人和离,全了卫娘子的夙愿,彻底断了这祸端岂不快哉?”

“刘大郎犯下的罪证邻里皆知,明府判二人和离是体恤卫娘子母女的不易。此类鼠雀细故本是家长里短,卫娘子在刘家的日子又有邻里和双方长辈为证。刘大郎自己不把妻儿当人看,把二人打跑了又怨得了谁?他若闹了起来,周边问起缘由,谁又会替他说话?”

“这案子判和离在情理之中,驳回原告也在情理之中,然而两种判法造成的后果却天壤之别。明府是聪明人,哪种判法对自己有利,对社会有利,您心中自然明了。”

马县令似乎陷入了思考中。

林秋曼跪下行大礼道:“此事的立场轻重奴已经给明府阐明,卫娘子的命全拽在明府手中,她是否会损及明府的政绩考核全看您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