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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宠妃(71)

宫里头死字乃忌讳,况且良娣还怀有身孕, 太医吓得噗通跪地,言说:“娘娘,都是话本里杜撰出来诓骗人的,并无这种神药,全无呼吸那便是真死了,若状若没有呼吸,必也是有一丝呼吸的,臣们不会妄断生死。”

沈荞思考了片刻,闭了闭眼,好吧!死遁听起来也不大靠谱,她如今的品阶,若是死了总不会扔去乱葬岗,拿个棺材一装,完蛋,假死变真死了。若再找人接应,规划死因和逃脱路线,那她若真能完成,估摸着就是皇宫版肖申克的救赎,青史留名啊!她还养什么老,她该去修仙。

如此一来,便真的只能寄希望于哥哥,亦或是往后际遇了。也不知道哥哥如今怎么样了,沈荞派人打探过,却无甚消息。剧本里后来成了大将军,可如今什么都变了,沈荞又害怕他死在战场上。她不求他功成名就,只要活着便好。

虽则这乱世里,活着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可活着才有希望。

到了三四个月份,沈荞肚子渐渐有了些变化,她便再也无法心存侥幸期望是太医诊错了。

她无事可做,仍是会琢磨后路,其实她知道自己大概率会什么也争不到,中途变故甚多,可什么也不做,又不甘心。

非常非常不甘心,其实司马珩对她挺好,可那好不是她想要的,也是她要不起的,天子的宠爱,是恩赐是施舍,不是平等的爱,她需得跪着去接,来日恩赐没有了,她就更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她最近常常做噩梦,梦到水牢,不知名的刑具,醒来都要抱着叶小植缓好一会儿,以至于都害怕水和黑暗的地方。

太医说常常做噩梦,是有了身孕心绪不宁的缘故,叮嘱她莫无畏忧虑,且放宽心。

王生寻来许多安神助眠的东西。

沈荞仗着肚子里有皇嗣占尽便利,面对着巨大的期待,自然也知道,如若到头来自己生的是个女儿,不说司马珩如何,皇帝那里必然十分失望,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好说,以她如今走到哪里都张扬的派头,瞧她不顺眼的估摸着海了去了。

前几日里还碰见令嫔娘娘,她表面上一副殷勤关怀温柔和善的样子,错了身便阴阳怪气嘲讽她,叶小植听见了,没全告诉沈荞,只是提了一句。

但她依稀也能猜出来。

她这样清晰明确的靶子,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难。

真是叫人头疼得很。

天气入了春,万物正是生发的时节,叶小植说,花园里花已经渐次开了,春水荡漾,荷叶尖尖,林木葱郁,到处都是好风景。

“娘娘可要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您都一个冬日都没出过门了。”叶小植忧心忡忡说。

上次沈荞出门还是去勤政殿给殿下送汤,那几日司马珩忙得昏了头,因着司马荣湚彻底缠绵病榻,司马珩不得不总揽政事。

卢氏倒了,局势重新分割,非但没有变得更好,少了卢氏的压制,反而更乱了,一个个的拉帮结派搞对立,正事不干,全在勾心斗角企图在新一轮的政斗中获得优势成为新的领头羊。

各州郡四分五裂,仗一场接一场没停过。

司马珩连着撸掉了四个三品以上的大员,甚至处死了一个寺卿,惹得朝中怨声沸天。

大家早习惯了司马荣湚的和稀泥式粉饰太平的温吞手段,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司马珩不一样,他行事无章法,亦不讲情面,手腕极硬,下手狠辣。

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前段时间一群人互相默契地暗暗和他较劲起来,希望给这位年轻的太子一个下马威,司马珩哪里是任人摆布的人,摆不平干脆就连根拔,十分的嚣张不计后果。

可看似莽撞,其实颇有章法,至少朝中几个刺头,如今已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原本一向沉默低调甚少发表政见的左相,似是看到了明君的曙光,最近频频提出改革之法,私下里同司马珩以及祝泓都有联系。

司马珩能干是能干,可到底也不是铁打的。累也是真的累,沈荞听说他都连着三日未安稳睡一觉了,也没怎么用餐,便着小厨房煲了汤,亲自提着送去,一路上身后洋洋洒洒跟了一群仆从侍卫,排场眼见着比令嫔还要大。

沈荞径直推开勤政殿的门,小太监都不敢拦着,司马珩正在批阅奏章,他抬头瞧了她一眼,眉眼间都是疲倦,“怎么过来了?”

他冲她招手,沈荞便提着食盒过去,挨着他坐下来,轻声说:“妾听说殿下这几日都没好好用膳,觉得甚是心疼,便是再忙,身子都是最重要的。妾煲了汤给你,好歹喝一些暖暖胃。”

司马珩轻笑了声,难得见她表情这样认真同他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