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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宠妃(116)

沈荞叫她起来, “你对将军情深义重, 我只是不忍看你抱憾。”

而今能再相见, 实属不易。

福吉长大了些, 个头比以前高了, 身形削瘦, 线条却更分明了些,眼神里透着凛冽杀气。

“如今我已不是将军,闲散人等罢了, 徒劳担了一个使者的虚名。”库图抱拳,一笑,“且在下原本就是中原人。”

沈荞倒是愣了,“中原人?”

库图点点头,“今后可能也不会回塔善了,承蒙陛下抬爱,以后在司天监谋一个差事。”

福吉愧疚道:“原想继续伺候娘娘,可我家先生如今身子不好,我且要留着伺候他。”

“无妨,我身边有人伺候,有小植就够了。至于安危,宫中自有侍卫,不需你操心,你有这份心我已是很欣慰了。”沈荞道。

因着后宫不得久留,库图和福吉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

沈荞问了易容先生的事,得知对方名字确切叫做沈无庸,顿时有些恍惚起来。

莫非真的是爹爹?

记忆里,只有兄长自小对她的描述,她从小对爹爹都很崇拜,因着觉得他既识文断字,又有才能,可若是他一直活着,为何从未联系过自己和哥哥。

亭儿过来给沈荞捶腿,表情严肃,大约是察觉到沈荞不开心。

好多日了,陛下未再踏足过清和宫,外面疯传娘娘惹了陛下生气,怕是不好了。

毓儿和阿景这几日功课重,放了学还要去父皇那里汇报课业,司马珩常常考毓儿和阿景的功课,毓儿极聪慧,但阿景更稳重,二人在一众同龄氏族子弟中出类拔萃。

自从太学开课以来,毓儿便一直跟着阿景读书,起初全当是陪读,先生们对她要求并不高,且同皇子和世子们学的不同,但毓儿觉得自己学的没意思,非要跟阿景一起上学,那时沈荞也默许,宫里头她一人独大,便无人忤逆。

沈荞甚至说其余氏族女童,也可送到太学去识字,但因着不合规矩,且不愿意女儿抛头露面,故而并未有人送孩子去。

但毓儿是一天一天跟着学习了。

司马珩回来后,渐渐的,对沈荞的不满便都浮出了水面,明着暗着说她在的时候,常常没规矩。

尤其是外面疯传她惹陛下生气的事,先皇在的时候卢皇后的例子仍历历在目,大厦将倾不过一瞬。

沈淮军功卓著,本就人心惶惶,猜测不断,如今皇帝表了态,仿佛就是一种暗示。

暗示司马珩不愿意前朝后宫联系起来,造成互相联动的局面,如此要么把沈荞拉下来,要么把沈淮贬下去。如今天下初定,虽则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大的威胁,但各种小灾小乱仍旧不断,武将必不可少,沈淮又是继顾帅之后不可多得的军事天才,良将在世,毁之可惜,连打压都是一种罪过,司马珩必不愿意寒大临将士们的心。

于是沈荞便成了那个突破口。

首先提的就是公主的学业,言说公主可请女师,同在太学并不合适,说这不符合规矩。

起初一两个人提,司马珩都并无太大反应,再后来,声音渐渐多了,甚至扯到前朝容太后之乱时,曦平公主乱权之事,司马珩便发了怒。

“尔等整日里正事不想,专思一些歪理。何为乱权?若孤来日里昏聩无能,谁有本事,便把孤挤下去又如何,英雄不问出处,亦不必分男女,古往今来,有能耐的女子并不少,你们不思疼爱自己女儿,却要孤把自己女儿撇一边是何道理。”

前朝太宁皇帝平庸且无能,在位九年,李朝大混乱,容太后看不过眼,摄政十四年,以至于后来上朝,太宁皇帝都没有了身影,朝堂上只知容太后,而不知太宁皇帝,于是才有了太宁皇帝驾崩十三年都秘不发丧,因着那时尚未有合适的继承人出现,她怕打破朝局平静,而后再度陷入混乱,曦平公主乃容太后亲女,自小便崇拜母后,容太后晚年越发专权嗜杀,曦平便意图效仿母后摄政揽权,几欲成功,可惜最后功亏一篑,落得个阶下囚的命运,但曦平此人政见高远,时下男子都比不过,传到如今也是褒贬不一。

司马珩一向高傲,那高傲在于,他并不害怕谁来夺他的权,他只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若有,他甚至想会一会。

为了留毓儿在太学,他最后制定法令,让所有适龄女子都要去上学。

一瞬间敬都哗然,认为这不合适,亦不合规矩,更甚觉得女子读书无用,浪费才学。

为了推进这一法令,祝泓建议开恩科之时,女子亦可纳入考察范围。

言说我朝人才济济,古今多少才学兼备的女子郁郁而终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