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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劫(8)

作者: 酒盈盅 阅读记录

本就是小事,加上瑜郎也未曾算过挂,自然大方地笑着同意。

小道士似自很远就瞧见了三人和一鸟,平静地坐着,等他们从人流中岔出来,径直往他这边来,待到几人凑近,小道士这才站起来微鞠躬,拱手拜了一拜,说:“各位上元节过得可好?”

淸渝打开了话匣子:“不错是不错,只前日为追顽皮小物费了些心思,惹得肩上这鸟染上了风寒,日日念着吃些肉补补才可。”

小道士看向羡水,忽而笑道:“这可是只灵鸟,初生便会语,一日可化人,二日了前世,三日寻往事,四日识旧人,五日当可悟人生。”

羡水没怎么听,自那道士站起来后,便只顾着用喙啄淸渝的耳朵,扯着淸渝的耳垂让淸渝瞧那道士腰间的玉佩,碧玉,雕有鸟,如此熟悉。

淸渝笑,对瑜郎说:“瞧,便是这么厉害。”

瑜郎有礼地上前,问道:“请问这位小道,可愿为我算上一卦?”

道士看着瑜郎,语气变得更为柔和,像是舍不得快速讲完便离开一般,缓缓地说:“这位仁兄长身玉立,神采英拔,而身旁夫人以玉为骨,以雪为肤,芙蓉为面,杨柳为姿,如此般配。”语气中溢满了祝福。

淸渝说:“算卦算卦即是以卦象推演未知事,可这未知事,却只字不提是何故?可是测不出来?”

道士答:“为凡人测字需收银两。”

淸渝从怀中递出银两,道士不收,待瑜郎拿出碎银,道士才收下。

道士从瑜郎手中接过碎银,握在手里,而后慢慢揣入怀中,仅仅这一个动作好似经过了几个时辰,道士扬起那细长得好似撑不住透露的脖子,眼睛望着瑜郎,道:“前半生历经苦难折磨,后半生当在安逸享乐中度过,忘却种种磨难,安稳富足,再无忧愁。”

瑜郎闻言便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声细碎得宛如一串银铃,他想了会儿,凑近了些,道士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能感觉到瑜郎几乎近在咫尺的鼻息随着话语传来。

瑜郎轻声问:“可会有子女?”

道士微怔,而后笑着答:“因誓言已下,纵使未能有子,仍恩爱如初。”

瑜郎拍掌,大喜,说:“小道果然厉害!连我曾下过誓言也知。”

淸渝问:“何种誓言?”

瑜郎有些羞赧,说:“大约是纵使不能有子,亦坦荡随行,无所畏惧之类的话。”

道士说:“既已有誓,便是隐隐定下了天命,兄台且放宽心。”

瑜郎说:“听此一言,可谓吞下了一颗定心丸。和小道谈了几句,倒有几分亲切之感。”

道士不语,只微微笑着看向瑜郎。

一旁站了良久的惜琴轻扯瑜郎的衣袖,指着远方一处,说:“那边的花灯甚是好看,去瞧瞧罢。”

瑜郎向来听惜琴的话,同道士拱手道别。

淸渝说:“我再算上一卦,瑜郎请先去走走,我随后就来。”

待瑜郎和惜琴相牵着,背影渐渐掩在人群中,再也看不见时,淸渝转头看向小道士。

道士穿着一袭浅绿色素袍,相貌普通,身形消瘦,整张脸看上去如饱受世间坎坷,满是悲凉,只那双眸子,纵使在黑夜中仍像是在闪闪发亮,如广袤的沙丘中仍有一颗绿草。

道士说:“阁下原不必掺和进来。”

羡水从淸渝肩头飞落,凑到道士面前嚷嚷:“这玉佩从哪里来?”

道士一愣,回答:“从小便戴。”

羡水更愣,吞吞吐吐地问:“你,你怎么能听见我说话?你也是妖怪?”

道士笑,眸子一闪,竖瞳乍现。

羡水第二次被吓,往后一扑倒在淸渝身上。

淸渝说:“蛇妖何需银两,却偏偏收取瑜郎的碎银。”

道士说:“以银两为介,我与他便是清白的。”

“混居于人类住所,甚至于捕食送至竹林处,可并非清白二字说得清。”

道士笑了下,本就枯瘦的脸显得更加苍白,甚至透露着一丝可怖。道士慢慢坐下,沉默不语。

淸渝厉声喝道:“你可知如此下去妖丹不保?”

道士轻轻说:“我知我法力不及你,这般勉强维持的人形已是强弩之末。”

羡水在淸渝怀中抬头看去,道士瘦削的身体,青白的脸色,无一不昭示着此人精气不足,对于蛇妖来说,特别是道行不够的小蛇妖来说,每日混迹于人,勉强维持人形,几乎等于快要魂消魄散,妖丹尽化。

除非,吸食人类的精元。

吸食代表着以人类的寿命和精气来补足自己的寿命和精气,以一换一。这只蛇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以消耗自身的精气维持人形,隐藏妖气,而本就浅薄的道行早晚会消耗殆尽。蛇妖面目已如此,可知其已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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