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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106)

作者: 爻一一 阅读记录

他经历了爱恋,走入婚姻八年,基本已经知道婚姻有它的崇高,也一定暗藏着那些陈旧和重复的无聊。

“那我,应该怎么办?”她看着他的眼睛,泪光在瞳孔边打转。就像生在野外的一株花朵,经着风雨渴望她被收藏到家中。她的手指上沾着一些花香的味道,薄荷味的唇边呢喃着不想这样做的胆怯与勇敢。“假如这就是注定呢?”他没有回答,送她回家以后在返程的快速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抽烟。他的眼前浮现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在地铁口遇到她,第一次在人群中看到她穿着红色帽衫和牛仔裤的休闲的样子,看到她锁骨的一些印记,领会到女人的柔软和温柔相对的语言,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对男人的理解,她从来没有发过牢骚,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怨言。这难道不是最合适婚姻的人选吗?陆海想。

“让我想想,好吗?”

“你可能吗?”她在风里问他。冬天,飘起了雪花,耳边突然一切都静寂下来。他从她的眼睛和婀娜的身姿里,看到了自身的欲望,他想完整地得到她,并且,就在这个冬天,他毫无顾虑身后还有妍妍,他甚至只是说了一句,接着迅速忘掉。他们被一种新的东西所征服,这东西说不上究竟是过去的不合适,还是命运的某些期遇,拉动着几个人未来的痕迹,她要比妍妍更适合他。他们的命运在深冬的过街天桥上就改变了。 陆海没有说话,其实男人要孩子是心中有答案的。他只是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在半年的相处中,他觉得欣悦和他的家境以及所有的习惯都很像,他们都来自务农的家庭,有着农民那些容易满足,生活要求不高的随遇而安,可妍妍只会数落陆海的不是,力求把生活过得蒸蒸日上,而欣悦会赞扬陆海辛苦,体贴他的不如意,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实质结了婚是一样的,但问题就在他们没有结婚。他们并不知道结婚以后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恋爱一方对婚姻的一方可以说有强而有力的干涉的,因为恋爱什么都不需要有,靠着心思和热情就够了,婚姻牵着家庭所有的柴米油盐早没有精神去讨好对方,疲惫审美感情,或者标准不再一样,奈何他们又是到了八年的婚姻,从有情的阶段早已进入互相生长的田园。

妍妍那时候正在家里泡冷面,东北延吉冷面,陆海东北家乡的饮食,周末她想在家做一个吃着很干净又闲适的早餐。一根一根细细的黄色冷面在冷水浸泡,外面挂着隆冬的风,她看着彩虹钟,脑子里没有想陆海怎么没有回家,而是在想明天用咸鸭蛋配冷面还是用煮鸡蛋,她又走回厨房去把辣白菜从坛子夹出一大块儿,并且从烤箱取出刚刚烘焙好的蛋挞和曲奇饼干。就和所有的家庭妇女一样,操作着一切家务。可她的男人在天桥上和别人私定终身,还有什么第六感吗,都是各自的人生。

在同一天生日,妍妍没有分到他的蛋糕。

“我没喝多,就想问问。”

“我说过了,你的要求都 ok。”

“我能有什么要求?” ,“我一无所求。”

第21章 昨日的世界------美丽与哀愁(一)

傍晚,他驱车带她去山里。山中大雾,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像蒙了一层灰色。有一段路,群山环绕,高速路蜿蜒隐秘其中。在下班之前,她径直走进他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堵在他的桌子前,他有些害怕又故作镇定。“坐,”他接着想说什么,严肃万分,要说,怎么能这么高高在上。妍妍穿着一件绿丝绒 5puls 小西装,帆布色马丁靴,打底黑裤,在小西装里配有一件紫色丝绒长袖。她像个小丑一样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由于过生日擅自打电话的批评,气氛紧张,进老师办公室的感觉。她一直都是这样,在他的身边就会自动调整这种状态。

“那么晚,给我打什么电话?”他发火的时候也没那么文质彬彬。脸拉下来,丑死了。而且家长式说教,劈头盖脸的数落和价值观就要接着来了,他声音压低了问她,恨不得给她两下。或者就是漫长的沉默,他想让她自己开悟点什么?

“我就想问问你生日,日期嘛。”她酒醒后是个不会自欺欺人的人,开始胡扯,力图将酒后找个借口想表白的冲动化作了常规咨询,她感觉立是不会懂吧,他那种顺风顺水几十年的人,化作困难为船翻再起航的本事,就写在身上。他要是懂,青睐的女子可以从办公室外排到楼下的石头雕像了。所以这种情况是装作不懂。但是他对这种横冲直入走进办公室,直接涌到眼前的情况也只能躺枪,当然不是任何一个想追求他、喜爱他的人都这么做。敢于去索要以及袒露,她们也许受到女性自持和教义的捆绑,矜持为主。她不能,她最近越来越发酵,想要告诉他,她喜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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