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暗号(16)

那时她正在一家广告公司实习，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还是艺术展的工作人员联系她，委婉告诉她不得不临时撤下徐佳月的系列作品，乔璐才得知这件事。

她当然不相信母亲会抄袭，为了徐佳月，她决定站出来把事情调查清楚……

……

乔璐呆呆地看着窗外，想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如潮汐般淹没她的大脑，使她更加没有睡意。

半晌，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白天的热闹喧嚣已经消散，此时整栋房子都安静入眠。

乔璐起身，没有开灯，在幽暗的光线里摸索着趿进拖鞋，感觉有些凉，又披了一件薄罩衫。

暖黄的壁灯使走廊蒙上了一层柔和浅淡的光，乔璐脚步极轻，来到通往三楼的楼梯底下，停住了。

螺旋状的楼梯拐角处，有微微的光亮从那一扇拱形的窗子外透进来。

这个时候上去看看，正合适不过了吧。

心跳有些加速，她的掌心覆上冰凉的扶手，左脚刚踩到第一级阶梯，却倏的听到楼下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

十分轻微的动静，但在静谧无声的夜里，感觉尤为明显。

乔璐不由的收回自己的右脚，拢了拢身上的薄罩衫，犹豫一瞬，还是调转了个身，往楼下走去。

顺着声音的方向，她发现厨房里头还亮着灯。

好奇走过去一看，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出现在冰箱门的背后。

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还未等她仔细辨认，对方已经直起身子，露出了花白的头发。

对方转过身时，乔璐惊诧的表情还毫无掩饰地挂在脸上。

“霍……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见到乔璐也感到意外，明显怔了一下。

乔璐：“老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这儿？”

“我……”霍老夫人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反应到自己嘴里还咬着半块桂花糕，于是伸手抹了抹沾在嘴边的碎屑，有些尴尬地竖起食指，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乔璐看了看打开的冰箱门，又看了看老夫人手里剩余的半块糕点，很快了然：“您是……饿了吗？”

老夫人不置可否，只是冲她嘿嘿笑了笑。

想起早上霍白倾提及老夫人两三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再将她大半夜悄悄来厨房找东西吃的行为联系起来，乔璐大概猜到了她此时的心理活动。

略微环视了一圈厨房，老夫人应该在这里已经找了好半天了，但她似乎没什么太大收获，一脸失望的样子。

于是乔璐用气音小小声地说：“您吃疙瘩汤吗？如果不嫌弃我半吊子厨艺的话，我现在可以给您做一点。”

以前外婆还在的时候，晚上她就经常做热乎乎的疙瘩汤和乔璐一起吃。

乔璐照着记忆里的步骤，搅面粉，打鸡蛋，切番茄……

没多久，她就端着做好的疙瘩汤从厨房出来，搁到霍老夫人面前的餐桌上。

醇厚的香味顺着热腾腾的轻烟肆意浮动，汤面上飘着如絮的蛋花，红彤彤的番茄，绿油油的葱花，看起来还挺诱人。

为了霍老夫人方便吃，乔璐特意把面疙瘩煮的时间久一点，再加点香油，口感软而不烂。

看着霍老夫人拿起调羹一口接一口，吃的投入，乔璐莫名想起以前外婆教她做这道疙瘩汤，吃完她第一次的成品后，脸上露出的满意又开心的表情，嘴里直念“我们家璐璐长大啦”“我们家璐璐真棒”……

把她夸的都难为情了。

那时候乔璐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幸福，丝毫不比其他人少点什么。

那些个隆冬萧瑟的夜，因为有外婆在，她从来就没畏惧过寒冷……

“小姑娘，你叫露露是吧？”

霍老夫人的问话将乔璐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的，老夫人。”她微微躬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我看起来很凶吗？你这么拘谨干什么，”霍老夫人眯了眼，“都不敢直视我呀？”

乔璐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拍马屁道：“没有，您看着一点都不凶，可和蔼亲切了。”

霍老夫人笑起来，小姑娘还挺可爱的。

“你做的疙瘩汤很美味，”她眨了眨眼，“因为你，我今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乔璐笑：“谢谢老夫人喜欢，以后您要是想吃了，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随时都给您做。”

霍老夫人咂了咂嘴：“好啊，以后我想吃了就找你。”

乔璐点头：“没问题呀。”

霍老夫人回房间休息，乔璐留下来收拾清理掉各种“痕迹”，然后也回楼上睡觉了。

原本以为这只不过就是平平常常的一段小插曲，没想到隔天下午，就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