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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5)

“不好意思,咱遵循的是‘亲兄弟明算账’。”

“那你哪天也上我那儿去,想吃啥想喝啥随意,管够。”

“你那狗窝八抬大轿抬我都不稀得去,再说万一被你的红粉知己们误会,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屁话,瞅瞅你的德行,没长眼的也不会误会你!”

一句话戳中硬伤,季湉兮瞪了瞪眼,把遥控砸给他,旋踵回房,眼不见为净。霍梓漪摸摸鼻子滴溜爬起来,跟着后面问:“说得好好的发什么火啊?”

“咣”一声房门紧贴着他脸关上,霍梓漪呲牙,“喂,死人妖,晚上吃枪药啦?”

才吼完季湉兮拉开门,霍梓漪刚要喜上眉梢,她伸手,“钥匙还来。”

“喂,真没完没了了是吧?”

“谁跟你没完没了?这我家又不是公共厕所,凭你想来就来。”一晚平静好心情让他摧毁殆尽,她越想越闷。

“我说你至于吗?对着别人说说笑笑,冲我就耷拉脸吆喝,厚此薄彼。”

季湉兮愕然,惊疑的盯住他,突地指着他叫:“原来开车横冲直撞的是你这个冒失鬼?!”

霍梓漪眼角抽跳两下,俊脸闪过一抹赧然,“拜托,你们走路不看路挡着道的好不好?俩中老年人了三更半夜玩什么浪漫,酸不酸?”

季湉兮觑得他全部反应,慢慢抿着唇欲笑不笑,然后拍他一掌,“怎么说话的?谁是中老年人?”

霍梓渐哼唧着走回沙发,“不说相亲的是乐团吹笛子的吗,怎么勾搭上闵航那老小子了?”

“没文化,人家吹的是单簧管,他有临时演出半路就撤了,闵航是凑巧遇上的。”

“你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凑巧?”他埋怨完接着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前晌费心倒腾得人模狗样,转眼就把人给蹬了,哎,真替那吹管子的不值。”

季湉兮一扫郁闷,跳了两步坐到他身边,开了罐啤酒喝,“值不值不需要你碎嘴,乐团这位不行再找呗。”

“你不祸害上闵航了嘛,还要找?”他夺过她的酒。

“我和闵航那是君子之交,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梓漪闻言立起眉峰,恶狠狠的损她:“骗鬼呢君子之交?一条道上都你发|春的骚味儿,咧嘴笑得能看见扁桃腺。”

“哟,你改行学医啦?眼睛可够毒的,隔老远扁桃腺也分辨得一清二楚。”

“去,别抠我字眼。”说实话他也觉得怪,老是挥之不去她扬起头笑意晏晏的模样,一刹那银华星光辉映深邃眼底,柔得几乎沁出水,不真实如幻象又真实的刻画入脑。

季湉兮推推他,“你不口才好嘛,还怕我抠字眼?”

霍梓漪没来由的一阵烦,缩开肩膀,“我可听说闵航有女朋友了,当小三不道德。”

“真悬乎,连小三都来了,别忘记硬把我跟闵航凑一对的是你,我的主要目标仍旧放在未完成的相亲大业上。”

“相亲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让人退货一次不够还要来一次,你有瘾头啦?”

“你不懂,失败是成功的亲妈,总结既往经验,勇敢迎难而上。”季湉兮挥拳头。

霍梓漪眨眨眼,“经鉴定,你魔怔了。”

作者有话要说:乃棉年俺不?年俺不?年不年?年不年嘛……哼唧!留言好少的说……鱼仔桑心鸟 〒_〒 洒泪圆润的离开……

☆、ISSUE 05 【玩命吃肉】

隔天一大早,说要赶第一庭的人果然已经离开,客厅一片清冷,被子枕头照例一团乱的丢地上,她搁在门口的鞋子也被踢得东倒一只西倒一只,季湉兮看着看着按了按眉心,抬眼一晃旁边的矮柜上放着一瓶鲜奶,笑容蓦然绽放,这死小子算他还有点良心。

打车去昨天的餐厅取了车,堵在高峰期时段又出车祸的大马路两个半小时,剩最后一口气终于爬回工作室,心想怪不得他要蹭地儿睡觉,就他那疲懒性子又爱踩点出门,一准卡死在半道上误了开庭时间。

翻看了一会儿稿子,门上脆响两声,季湉兮循声望去便笑道:“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一身淡雅裙装的白纯拎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走进来,脸上也挂着和煦的微笑,她说:“送小韬去练琴,顺道上来看看你。”

自从嫁了人白纯便鲜少接活儿,非得工作室来了大案子才请得动她出山,平素就呆家里相夫教子,过着幸福的少奶奶生活。

季湉兮毫不客气的接过盒子,打开裹在外面的布兜,一阵香味立时扑面,她深吸一口,赞道:“真香啊,我早饭没吃,你这爱心送的是时候。”

白纯仔细掏出竹筷递给她,“我听他们说最近没什么事儿,怎么还忘了吃东西?”

夹了一颗造型圆润粉胖的小笼包,季湉兮一口吞嘴里,烫得呼呼吐气,吭哧吭哧的含糊道:“早上起晚了。”

没跟闺蜜兼合伙人交实底是因为懒得解释太多,但她不说并不代表别人不知道。白纯抽了面纸给她擦嘴,眉目深处略有丝兴味,“听说你这些天在忙相亲啊?”

肉馅一下子梗在喉咙,季湉兮用手捶胸,白纯忍着笑赶紧帮她倒水,她急忙灌了一口,怪声问:“谁告诉你的?”

“甭管谁告诉的,反正我知道了,这天底下呀没有不透风的墙。”

季湉兮哼了哼,这堵漏风的“墙”除了大嘴巴霍二爷不作他人想,就喜欢拿她点破事儿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纯挤挤眉,“怎么突然想嫁人了?”

见她一副挖八卦的嘴脸,全然没了当初阳春白雪般的皎洁,也是,再白的白羊在狼窝关久了也得变黑。季湉兮说:“你让你家那口带坏了。”

“行啦别扯远,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家里来信催婚呗。”

白纯微微一愕,“他们又惦记上你了?真新鲜。”

季湉兮没了刚才的好胃口,筷子拨着食盒里的美味不禁嘲讽:“习惯了,他们想到一出是一出。”

“可你也不该让他们一撩拨就着急忙慌的跑去相亲,婚姻毕竟是人生大事。”

“这事儿由得了我不急吗?按传统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他们一定会拱出一男人来娶我,躲也躲不掉赖也赖不掉,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免得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话虽说得洒脱,但她一脸的落落寡欢。

季湉兮家的事情白纯是知根知底的,她这么做自有她的莫可奈何,惟有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在内心里替她觉得不值,大好的一闺女,糟蹋了。

“要不我让阿渐帮你留意留意?他认识的人面广,捞上几个青年才俊应该不成问题。”

季湉兮吓得立马摇头,“别介姐姐,您老饶了我吧,霍总经理名头太大我哪儿接得住啊。”

白纯嗔她一眼,“去,你是看不上阿渐他那圈子的人吧,其实也不是个个都纨绔子弟,我瞅那闵航就不错,可惜他名草有主了。”

不愧是同进一家门,一口锅里下筷子的,叔嫂俩都逮着闵航不放,季湉兮暗自叹息,怕了他们老霍家了。

……

没过几天工夫婚介又撺掇出一位美男,说是文联的干事,离异有房无孩。看看吧,一大活人三十来年的岁月六个字就给总结完了,季湉兮忍不住想问问他们怎么帮忙总结她的?

上次相亲失利季湉兮琢磨出点味儿,所谓众口难调,自以为好的不见得人家也认为好,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如果把博取相亲对象好感当成一次考试,那么得提前复习功课,然而现下这人的工作不抛头不露脸,光凭张照片,就算瞪到眼睛脱窗它也不会托梦告诉你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怎么办?

婚介那边一个劲儿催问定哪天见面,季湉兮正烦心着,霍梓漪那厮却又大摇大摆的上门来蹭吃喝,一想到他背地里嚼她舌根心里更加不忿,恨自己上次忘记把备用钥匙要回来。

眼见她脸黑如锅底,霍梓漪噙着痞笑张嘴嚷嚷:“哟,哟,哟,更年期还是你大姨妈来探亲?瞧瞧这一副如丧考妣的衰样儿。”

“滚蛋,今儿没空应酬你。”懒得啰嗦,拉着大门往外挥手送客。

霍梓漪碎步挪到她旁边,肩膀朝她一顶,“心情真不好啊?”

季湉兮斜眼,“磨叽什么,赶紧的,滚吧!”

“别老滚啊滚的吼我,心情不好我陪你解闷呗。”

“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就是替我解闷了,谢谢,请。”季湉兮假笑。

霍梓漪深长的瞅她一眼,终于动了地方,不过不是向外反而往里走,拿了她的包回头又拎她,“走走走,哥儿们带你出去吃大餐。”

季湉兮喷气,“你烦不烦,说人话听不懂啊?”

男人到底力气大,蛮劲儿上来她哪挣得脱,三两下给提溜进了电梯,霍梓漪按了一楼然后冲她笑得妖娆,“人才说人话,人妖说什么咱还真得再多学习几年。”

人致贱则无敌,季湉兮彻底没了脾气,抖落开他的爪子把包抢进怀里抱着,他小人得志的抛媚眼。

出了楼门一阵狂风横扫,她瑟缩着耸起肩膀,他解下围巾给她缠上,“天气预报说大风降温还挺准,注意别感冒。”

脖子顿时暖融融的,上头还留有他的气味,很淡的一抹冷香,季湉兮把下巴磕进围巾里嗅,眼睛盯着他跑去开车的背影,嘴角偷偷上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