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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24)

“霍梓漪,你给这儿添什么乱?赶紧给我滚!”季湉兮对他的突然出现心理准备严重不足,没来由的一阵心浮气躁。

他摊开手,无辜道:“我可什么没干。”

小吾偷偷拽他衣服,小声嘀咕:“别说了,走吧,走吧。”

霍梓漪当然听而不闻,优哉游哉笑嘻嘻的看着里间的女人。逼得季湉兮取下耳麦开门出来,恶声恶气朝他嚷:“门口挂着‘工作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你文盲不识字啊?”

“哟,是么?我最近没吃好没睡好,眼睛有点散光,楞没瞅见。”

季湉兮捏紧手里的稿子,鼻孔喷气,“小吾……”

小吾探出半张小脸告饶:“季姐放心,我这就牵走他。”然后双手合十转向霍梓漪挤眉弄眼的又拜又求,见他仍旧舍不得动地方,干脆壮起胆子握住他的手使劲往外拖,但人高马大的爷儿们岂是个小丫头仅凭一己之力撼动得了的?顶着季湉兮的冷眼小吾悔得肠子都青了,果然长得漂亮的都心肠歹毒!

霍梓漪不爽季湉兮见面就赶他,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走,鞋底跟粘在地上似的,季湉兮自然明白他在跟自己较劲儿,无视夹在中间难做人的小吾,扭脸要回里间,未曾想一直沉默是金的录音师喊住她:“老季,歇了吧,刚刚你都嚎开了嗓,情绪怕接不上,人家这个是悲剧,你别给整成闹剧了。”

季湉兮眼角一抽,横眉斜睨录音师,“你说什么?”

“人家这个是悲剧,你别给整成闹剧了。”

“不是,再往上。”

“刚刚你都嚎开了嗓,情绪怕接不上。”

“再往上。”

“老季……”录音师咬住舌尖。

季湉兮哼哼两声,把稿子甩到操作台上,“行,歇了吧。”

走过霍梓漪身边,她抬手拍拍他的胸膛,“来吧,兄弟。”

之前怎么都拽不动的人忽地身轻如燕,风儿一样翩然荡出门外,小吾直瞧得一愣一愣的,不禁感叹:“真是什么马配什么鞍,我拿我吃饭的家伙打赌这俩绝对有奸|情,赤|裸|裸的奸|情。”

录音师啐她:“废话,白内障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

季湉兮一进办公室就盘起手臂,黑着脸兴师问罪:“上这儿干嘛来了?”

“看你。”霍梓漪环视一圈室内简洁整齐的摆设,轻松惬意的答。

“没见过啊?”

“嗯,有两天没见了。”他张望着墙上花花绿绿的海报,“嘿,你还帮游戏配音啊?”

“别东拉西扯,人你这下见着了,还不快滚。”季湉兮倒了杯水喝。

“你这女人咋那么狠?我难得来一趟,态度不能亲善点?”霍梓漪挪到她跟前,似哄似赖的嘟囔。

季湉兮手抖了抖,差点把水泼出来,瞪怪物般瞪他,这人的态度才有问题,他们起争执前也没这么腻歪过,再说好端端的他腻歪个什么劲儿?

霍梓漪拿掉她的杯子,手搭到她肩上轻轻将她摁下坐在桌沿,一边体贴的帮她按摩肩膀一边殷勤关怀:“工作累不累?那些养嗓护嗓的秘方还留着吧?你要没空言语一声,我帮你弄。”

“谢谢,不麻烦你。”

“谢什么谢,麻什么烦,咱俩谁跟谁呀?”

他不落痕迹的将她圈禁在自己与桌子之间,垂目便可看到她傻乎乎的表情,一对黑白分明的杏眼闪着大大的问号,忍下得逞的笑故作道貌岸然,心说冷静淡定嘛谁不会?他是性子直不爱假惺惺那套,既然她喜欢,他就给。

随手拿下她图方便别在头顶的发卡,拨顺她翘起的刘海,这段时间大概没工夫搭理,她的头发长了许多,黑黑亮亮的发质其实很适合留长,当年她剪短一头青丝他挺替她扼腕的。

“霍梓漪……”季湉兮真的懵了,今儿他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嗯?”

他微微弯腰,眼睛与之平视,温润的神情首次在妖异的丹凤眼里流淌,感觉和不安好心的狼外婆甚是相像,季湉兮满头黑线,嘴巴开开阖阖半天无法成言。

她不明就里欲言又止的小模样逗得装模作样的霍梓漪几欲破功,特别是那肉嘟嘟的粉嫩唇瓣就近在眼前不断挑战男人的自制力,害他贪心的想一口吞下肚……

“喂,你离远点说话。”季湉兮推推他,这厮越挨越近,呼吸吐纳间全是他热烘烘的气息,暧昧意味侵袭覆盖感官,耳根油然发烫。

“你怕什么?”他问。

“我……我不是怕……”她有些羞恼,左右一看后知后觉发现他两只手撑在身体两侧,她俨然成了他的瓮中之鳖,立时加大推他的力气,“有你这样的么?”

他跟个不倒翁似的弹回来,凑到她耳边低低的笑问:“我怎样啦?”

“霍梓漪,有病就去吃药,少装疯卖傻。”

“我是有病,相思病,除了你医生也治不好。”他缓缓收拢手臂,在她背后交缠。

季湉兮心儿一颤,慌乱的盯上他弯弯的眼,“什……什么?”

“季湉兮,那天晚上,在医院门口,我等你好久,我只为告诉你一件事儿。”霍梓漪清清喉咙,神色一整,严肃认真的说:“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你想……你喜欢上我了?”季湉兮惊异不定的复述。

他点头,“对,不然我不会那么介意你和闵航在一起。”

季湉兮不可遏制的心跳急促,大气不出的直勾勾瞪了他快三分钟,脑海里不停翻搅着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搜肠刮肚辨别其真伪以及可信度,最后不确定的问:“你介意闵航多一些还是真正喜欢我多一些?”

他不解的反问:“这之间有区别么?”

心脏骤然紧缩,怎么会没有区别?一时冲昏头脑做出的决定往往经不起任何考验,诚如她曾经妄想以“激将法”获得他的关注和青睐却惨败告终。乐极生悲的教训一遍遍提醒她千万别重蹈覆辙,她不是铁打的,承受得住跌倒后再爬起来那种剜心般的怆痛,这一跌必将是万劫不复。

于是她试探道:“喜欢到愿意娶我么?”

“娶你?”霍梓漪惊骇,要不要这么大跃进?她都没说接不接受他的感情,也没说喜不喜欢他,随随便便逮着个人就马不停蹄往结婚上头奔,感觉好像不是他换做别人也照样可以,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看吧,果然不出意料,动到真格的立马歇菜,季湉兮冷笑,“我想结婚不是一天两天了,怎样?喜欢我就结婚,明早九点约民政局门口碰头。”

他怒了,但还尽量心平气和的说:“季湉兮,我没跟你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

“你要是不肯接受我,不妨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季湉兮有片刻的迟疑,或者他这次是来真的?可是,又有谁能保证某天他一觉睡醒不会反悔?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鱼仔这里也下雪了,好冷好冷好冷,手指冻僵 ┭┮﹏┭┮ 墙裂要求鲜花抚慰,嗷嗷嗷~~

各路亲爱的美人儿时间太晚留言就留待明儿回复,童鞋棉注意保暖表感冒哈~耐乃棉●︶3︶●

☆、ISSUE 24 【意外来客】

有首歌唱得好: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她之所以选择“先走”,当然是因为对明天有要求,她寻觅的不是“旅伴”而是“伴侣”。 霍梓漪显然属于前者,但这还要看他是否一时兴起。女人其实很死心眼,爱的时候死心眼,放弃的时候也死心眼,一旦认准一个目标便坚持、坚决、坚定的走下去,也许偶尔有一瞬间的动摇,好比听到他的告白,她的确心动不已,早在一个月前大概她会幸福的昏过去……可,毕竟已错过。

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看着他负气的绝尘而去,浓浓苦涩充塞满腹,心底却一片可怕的空茫,纠葛了七八年的感情而今亲手挥刀斩断,不留余地的划清界限,只是,以防自己还想要等。

接近年关,工作量猛增,季湉兮仍旧工作室和医院两头跑,闵航的伤势虽然恢复得又好又快,不过没有亲人在身边照顾的他让她放心不下。

霍梓漪的拳头绝对具有世界级水平,断了人家的鼻梁顺带还毁了人家的容!即使医生反复强调闵航并未达到被毁容的地步,稍微补一个简单的矫正手术而已,旨在美观不做也没什么大不了,季湉兮还是感觉膈得慌。

闵航反倒无所谓,甚至开玩笑说能不能把鼻梁垫高点,弄出西方人深邃立体的轮廓,那他就真算歪打正着,撞大运了。

从出事到现在,闵航豁达淡然的态度直叫季湉兮既敬佩又折服,朋友不需要多,有一两个像这样的就足够了。

这个周日难得艳阳高照,过两天要动整形手术的闵航心情不错,望着金灿灿的窗外提议下楼走走,活动活动筋。

替他披上厚重保暖的棉大衣,季湉兮陪他走出病房。尽管他嘴上什么没说,她知道他多少有些介意脸上的伤,自入院以来一次未踏离房门半步。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包得像个猪头谁爱到处乱晃,丢人现眼?

想到这儿季湉兮抿嘴偷乐,闵航斜瞄她,问:“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