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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11)

“你怎么方便怎么弄吧,我无所谓。”他环视一圈,收拾得真干净。

“那我泡咖啡,你稍等。”

“谢谢。”

“不客气。”

季湉兮磨豆子时想,白纯从哪点认定他俩该在一起?原本他们的关系还算是谈得来的朋友,结果被白纯一搅和,犹如往他们中间搁了层含糊暧昧的膜,束手缚脚害她极不自在,无法再像过去坦然轻松。

端着香喷喷的咖啡出来,闵航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垂着眼认真看着手上的杂志,一缕斜阳夕照,整个人便沉浸在傍晚安好的氛围中,怡然自得气质静醇。没这么好好看过他,却也难得俊逸硬朗的帅哥一枚,虽无霍家兄弟那般夺目耀眼,一瞧就魂飞魄散,他属于浅淡中逐渐引人寻味,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咖啡好了。”她出声打破沉默。

闵航轻轻阖上杂志,规整的摆回原位,再接过热气腾腾的咖啡杯,尚未品尝已不吝送出赞誉:“味道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季湉兮不语等他喝了一口,表情甚为愉悦,“的确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她泡咖啡的技巧是在霍梓漪不断诋毁打击中磨练得来,水准与外面贩售的咖啡不相上下,有时甚至远远不止。

闵航含蓄的看了眼坐在对面喝咖啡的女人,“时候不早了,我想你是不是去试试衣服?”

季湉兮压低视线扫扫身上不伦不类的睡衣,随即耸耸肩,“我都忘了。”

见她起立,闵航从兜里掏出一管小巧的唇膏,“给你,白纯交代让你涂,她知道你对化妆品过敏,这个牌子的比较天然,没有添加太多的化学物质。”

盯着他捏着的唇膏,男性刚毅修长的指节衬托着女性用品的娇小有种说不出的视觉冲突,季湉兮像跳针的电唱机,定了片刻才拿过来,转身进卧室换装。脑子里不禁思索处理动辄千万上下生意面不改色的人,怎么愿意屈尊帮两个女人传递化妆品?

闵航一直因为人低调而显得神秘,特别相对他老板霍梓渐那个爱出风头的男人。平日里总端着副温和实则疏离的面相,对霍梓渐马首是瞻、惟命是从……其实凭他毕业于著名的常青藤学府又在华尔街工作过的经历,身后的家世和自身能力应该都不弱,却不知何故投身霍氏门下一干便是扎扎实实的七年。当然关于他的事迹不是没有引起旁人的八卦欲,奈何霍氏是传媒界的老大,谁有胆动“老大”的人?如此久而久之不了了之。

她曾经批评他“愚忠”,他但笑不语当是默认。此次人家把主意打到他终身大事上了,他还要继续“愚忠”么?他就这么没主见?或者该问他到底欠了霍梓渐什么恩情呀?

换上黑色抹胸小礼服,季湉兮瞪着镜子里那具露肩露胸露胳膊露大腿的纤细身子蹙眉,白纯的用意简直昭然若揭,令人发指!她干嘛不直接弄一套比基尼拉倒?拜托,现在十一月底气温不足十度……而且再怎么致力于发挥“美丽冻人”的魅力,也要考虑考虑她这干煸四季豆的身材吧?

无视衣服盒子底部大喇喇摆着的一对加厚胸垫,季湉兮直接套上白色皮草短坎肩,感受期盼已久的温暖但仍老实不客气的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估计昨天受了寒,导致抵抗力有所下降,她毫不意外感冒病毒已然大肆入侵。

重新出现在闵航面前,他习惯性眯起眼,溢美之词脱口而出:“你穿裙子真漂亮,白纯果然眼光独到。”

那年一场情感变故,季湉兮便再没穿过裙子,坚持走中性路线不动摇,今日重披罗裙……仿佛披了几百斤钢铁战甲,险些压垮她,路都不懂得怎么走了。

“如果不是看白纯和霍梓渐的面子,不好倒了霍氏传媒的金字招牌,我打死也不会穿成这样。”季湉兮抽抽纸擤鼻子,这番代表霍氏出席重要酒会,可是劳心劳力不算并健康堪忧。

闵航笑了笑,晃晃戴着手表的腕子,“出发吧,免得遇上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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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10 【护花使者】

闵航开车很稳妥就像他这人一样,稳妥。四平八稳的车厢里尽管暖气开得很足,季湉兮双手搭着膝盖,缩脑袋靠着车窗依然抵御不了周身泛起的冷意,脸蛋倒叫热风吹得红扑扑,可嗓子眼干干痒痒,欲咳不咳,憋得难受。

闵航透过后视镜瞄了她很久,忽然方向盘一打,车缓缓停在路边,季湉兮甚至没觉出车停了,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睁眼瞧见闵航正绕过车头,心说他要去做什么?

不一会儿闵航回来,寒风立时顺着敞开的车门灌入,季湉兮忍不住一阵哆嗦,闵航赶紧拉上门,回头歉然的笑,“看你不舒服就自作主张买了药,暂时对付一下,实在撑不住的话咱们去医院。”

“没事儿,不严重……”开口方知声音沙哑得厉害,季湉兮拍拍脸颊,果然病来如山倒,眨眼工夫病情就超出预期。

他一边拆包装,一边解释:“我常吃这个药,效果不错。”

展开的掌心躺着两粒白色药片,静静的递到面前,她感激他的体贴,乖顺的捏起放入嘴巴,他马上从上衣内袋掏出一瓶饮料,“用这个送,热的。”

握着瓶身,暖暖的温度让她举目注视他,跟霍梓漪偶尔完全出于下意识的照顾转身就忘比起来,他的细心呵护带着某种类似献殷勤的成分,虽然目前尚不明朗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不可否认是真诚的。

“怎么了?”闵航见她发呆,伸手点点瓶子。

季湉兮回神,喝了口热饮将药片冲下食道,因为拖了些时间,药的苦味在嘴里化开,她难受的皱皱眉,他轻笑了笑,然后开车上路。

“闵航。”

“嗯?”

“为什么要服从他们的安排?”

闵航许是没想到她问他这个,不解的看看她,“什么安排呀?”

季湉兮盯住他侧脸,“不用跟我打马虎眼,我不信你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我是真不懂。”他摆出一副童叟无欺的表情。

“白纯认为咱俩挺相配,叫你来追我,对不对?”

面对她的直白,闵航稍显尴尬,目光锁定在前方路面半天没做声,季湉兮等了片刻终是浅叹一口气,“你需要为了那对没事乱点鸳鸯谱的夫妻服帖到这个地步么?”

“对不起……惹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遗憾。”季湉兮拢紧坎肩,调开头去,落寞的低喃:“遗憾咱们之间那份纯粹的友谊会因此消失不见。”

在她目光所不及之处,闵航慢慢握紧了方向盘,良久他说:“如果你珍视友谊……就不会消失,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

这样,算是搭成共识了?季湉兮松开抿直的唇,满足的阖上眼假寐,而闵航也松开手指,被人当面拒绝还真是小小的有伤自尊呢,勾起唇为此付诸一抹淡淡苦笑。

她心里有人。若一开始还不确定,刚才他已然认定,她深深爱着某个人。即使她疯狂相亲,即使她嚷嚷着要嫁,却都不是真心的。至于为什么不去跟那人表白不去争取,她的说法是“没那么容易”。她冷静是冷静,淡定是淡定,却绝不是遇事裹足不前的人,莫非碍于对方的身份是……有妇之夫?

今次酒会的规格远超昨晚,会场布置堪称奢华,面积宽大了两倍有余,形势虽都大相径庭的采取自助式,可放置的美酒佳肴的品质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且与会人员来头具不小,满目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然而季湉兮没心情去感受这些难得一见的美轮美奂,估计药效还没发挥作用,受病毒控制的身体头重脚轻更甚,蹬着三寸高跟鞋从下车到会场这一路脚步越来越虚浮,最后不得不挽着闵航,将大部分体重依托给他。

闵航担心的问:“你还好吧?”

她摆手,“都到这儿了,不好也得好。”

“你要是……”

她打断他,“别磨叽,死不了。”

“……”

霍氏传媒的闵副总鲜少单独代表公司参与大型应酬,一般都陪在大老板身边充当绿叶的,这次不但自己来了还有携伴,更别提二人态度亲密的相依相偎,当即引起不小骚动,大票人马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与之寒暄。

季湉兮打起精神,挂上标准制式的客套笑容迎来送往,随着时间的推移脸僵了,全身肌肉也硬得能打铁,目光呆滞的送走一对套近乎的夫妇,她投降的对闵航说:“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闵航说:“我和你一块儿过去。”

望着几个往他这边移动的人影,季湉兮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

这一时半刻确是走不开,闵航只好同意,放开她的手后不忘提醒:“有什么状况给我打电话。”

她笑,“我尽量争取不在女厕所昏倒。”

还能开玩笑表示问题不大,他终于放心,季湉兮朝他眨眨眼再转身离开。而刚刚没了“拐杖”的助力,少了他体温的熨帖,身子一冷脚下一软,不禁颠簸了两步,惹得鼻头酸痒,连忙捂住口鼻憋去打喷嚏的冲动。哎,上了岁数体质大不如前,过去哪能被一点小感冒搞得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