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易成(30)

左丘檀一下失了兴趣，纵然墓兰不吝赞美，但是没瞧见脸有啥用啊？多的是背影挺拔、正面骇人的例子。

墓兰见左丘檀没再说话，看看手边桌子擦得也是锃亮，示意左丘檀移步过来：“檀主子，桌椅已是十分干净，您来这边吧，万一闻大公子进屋瞧见你这样，不好。”

左丘檀想想也是，刚要起身，便听得人叩响房门。她急急从床沿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才示意墓兰将门打开，迎客进来。她原本以为终于要一睹闻良人真容，却没料到此人居然戴着半颊面具而来。

那半颊面具恰好遮住他上半张脸。闻良人带了两人而来，一人守在门口，一人随他进到屋中。自进屋起，他便不曾讲话，只在墓兰引领之下坐到左丘檀对面。他也很不客气，喝了墓兰精心泡开的迎客茶。

左丘檀沉住气，也不说话，等着他揭下面具。

对面的人明显比她更沉得住气，始终没有抬手除去面具。她不悦写在脸上，“闻公子今日莫不是要戴着这面具同我说话吧？”

闻良人饮尽杯中茶，出言解释：“在下貌陋，怕吓着姑娘。实不相瞒，因此已有好几家小姐拒绝嫁给闻某，闻某实在经不起此等打击。”

貌——陋？

左丘檀不经意瞪向墓兰，强压怒火。说好的温文翩翩、临风而立、气度不凡呢？！这都吓人吓得要戴上面具了！墓兰一脸懵然，看了下这个戴着面具的闻良人，疑惑藏于眉间。

“听闻左丘府有意与闻府结为姻亲，不知左丘姑娘是否也是这样想法？”

左丘檀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之：“与我左丘府结姻亲，要成为赘婿，不知闻公子又是否已然清楚呢？”

“不甚了解。”闻良人坦然。

“那公子是否能够接受这个条件呢？倘若不能接受，接下去的一切也皆可以省了。”她也端起面前的茶慢慢喝来。

闻良人似在思索，过了一会儿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吐出一句：“可以考虑。”

左丘檀被这句话呛到，剧咳了好几声。

“除此之外呢？”他甚至开始一本正经地问道。

“除此之外，家世清白、人品端正、聪慧过人、德才兼备，嗯......”她也似在思索，过了一会儿学他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最重要，容貌姣好。”

这便是变相拒绝了。

果然，对面的人不再说话。她便也不再说话。墓兰站在她身侧，觉得空气中有看不见的剑拔弩张的氛围。他心下暗叹：原来男女相看，不比打架行刺轻松。

左丘檀想着大概男女之事也就到这儿了，不如另辟蹊径谈谈别的。她想到墓兰说的剑阁背景，于是开口：“听闻如今有赤霄筑专授贵阁的剑品，不知公子有否拓宽贩剑渠道的想法？”

闻良人抬眼看她，眼中有掩藏不住的讶异，“左丘姑娘真是好头脑，处处不放过赚钱的机会。但请说说，剑阁给如何拓宽贩剑渠道？”

“公子远道而来，空手回去不好。现下左丘家有问缘轩，不知公子有否听闻？”

“有所听闻，据说专卖名气高涨的公子、千金之私人物品，说到这儿，本......本公子想了解一下，目前谁人之物件最受追捧？”

左丘檀一愣，没想到他对这个还有兴趣，她轻咳两声以饰心中惊奇，如实告之：“是我朝安靖王顾诀王爷。”

“哦？”他身子微微前倾，“何物？可卖到什么价格？”

“目前轩内新出王爷的画像，可叫至百两高价。”说到此处，她嘴角浮现出一抹明媚笑容。

“剑阁要拓宽贩卖渠道，和问缘轩有何关系呢？”他将话题扯了回来。

左丘檀笑起来嘴边梨涡深深，不知她心中主意的，只觉其出水妙善、明艳动人。她将所想细细向对方道来：“问缘轩虽开业不久，但因着贩卖内容而颇受客人们追捧，加之左丘家族的背景，名扬四海只是时间问题。假使剑阁与问缘轩能合作推出联名剑品，相信其贩卖市场一定很是可观。”

“剑阁所铸之剑向来供江湖行客使用，较为注重截、削、刺三方面，如果放置问缘轩售卖，可需做出什么改善？”他一副真心请教的口吻，让左丘檀来了信心。

“款式而言，匕首式短剑最好，只需做防身、收藏两用。也不必太精致，粗犷些即可，太精致的东西并不好做推广。当然了，铸剑流程我没有公子熟悉。”她讲完大概，终于说到重点：“这联名剑品只能在问缘轩卖出，回佣我们抽售价的百分之二十，定价由剑阁来定。”

闻良人含笑点头：“听来不错，我考虑一下。”

左丘檀示意墓兰为闻良人添茶，对方愿意考虑便是好兆头。墓兰却在闻良人说完这句话后陷入沉思，并没有看到左丘檀递来的眼神。左丘檀无奈下只好自己为对面的人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