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首见白头(34)

“好好的？若不是你要把我送给苏姨，阿娘会将自己保命的双生草给苏姨吗，阿娘她不能失去我，却也无法拒绝你，可是你知不知道尘叔他们当初为了救我和阿娘费了多少力气，尘叔从小就教我要好好护着娘亲，他说我的命是娘亲命换来的，阿娘好不容易活下来，好不容易将我养大，她从来就不期盼和你可以拥有幸福，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阿娘逼上死路，滚开，你给我滚开”

听着阿缘的话，连续被推了几下赵丞旭才知道自己当初的话被姜从玉误解了“我没有想要将你送出去，你是我和她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我怎么会将你送走，我不过是……”“别说了”赵丞旭的话，还未说完，阿缘就阻止了他“我不想听见你的解释，若是要说，你就去和阿娘说，是你不要我和阿娘的，阿娘离开的时候，让我和尘叔走，去找外祖母和外祖父他们，自我小起，阿娘就教我，如何放弃自己所想要的，我离开，也是如阿娘所愿，我想阿娘也不想看着我和一个可以抛下我们的人走。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父亲，而我姓氏为姜，名珏缘，此后无父无母”阿缘稚嫩的声音说着决绝的话，没有再看赵丞旭一眼，她知道此时的她抢不回阿娘，不过不急，等她长大就一定会夺会阿娘，说完跪下朝着姜从玉磕下一个头，就迈着小腿向在屋外等候已久的尘叔走去。赵丞旭看着浑身早已没有温度的姜从玉，听着阿缘的脚步声慢慢消失，第一次没有了活下去的力气。

阿缘去了哪里，赵丞旭不知道，即使赵母多次的逼问，也不曾有过回答，而所有的人都看见赵丞旭从外面抱回来姜从玉，却自那次后，便不曾有人见过姜从玉一面，苏语再次来看赵丞旭和姜从玉的时候，她已经怀了身孕，赵丞旭看着苏语的身旁侍候的二人时，不由得想到从玉独自一人生下阿缘的情景。苏语看着憔悴不堪的赵丞旭不免有些担心“虽然我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丞旭，你如今般模样，从玉看见了定会担心”

“担心”赵丞旭自嘲的笑了笑“她再也不会担心我了，若是可以……”赵丞旭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了，苏语也知道不便多问，只得转换话题“四月前，从玉给我一株药材，她说是你让她给我的，我不知你是从何处来的，只是曾经的不足之症，倒是都好了”苏语说完，满脸慈爱的抚摸着肚子，赵丞旭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悲凉与心伤“你的药，是她给的？”赵丞旭望着苏语，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在这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当初姜从玉那时的感受，“苏语，你走吧，以后若是无事，不要再来了，如今我们都不是独身一人了，若是再见面，终是不便”赵丞旭静静的伫立在原地，缓缓的道。

“这，丞旭，以前不都……”

“你走吧，我犯了那么多的错，现在已经不想像从前那样的毫无顾忌了”赵丞旭说完，没有再看苏语一眼，就转身回房了，苏语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愧疚，却转眼之间，消逝不见“姜从玉，谢谢你的药了，此后，他就是你一人的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们，再去牵绊他了”苏语朝着姜从玉曾经与她常常相伴的小院，低声喃喃了一句，便直接离开。

寒气弥漫的地下室里，赵丞旭看着生息全无的姜从玉，将手伸进冰棺里，轻轻的抚摸着“从玉，此后，再也没有苏语了，我会等着你，等你回来，然后去寻阿缘，我们一家团聚后，再也不分开”可是这一份迟到的承诺，终是无人听见。半空之上，许落落看着这一切，只余一声深深的叹息。

第12章 岁岁长愿

“阿漫此生三愿，一愿我父长健，二愿良人相伴，三愿岁岁长见”于小漫朝着身旁人淡淡一笑，虔诚的俯下身子，此三愿，心里默默念起。却没有看见那个与她相视一笑的人，目光早已经飘向的远方，佛殿之上，刚刚插好的三炷香，恍然之间，没有了火烟。而这一切，却是无人可知了。

“阿漫，好了吗，卿卿该下学了，你再不快点，就碰不上她了”萧逸安对着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于小漫急切的喊道。

“来了来了”于小漫边回答他，边将手里的糕点，小心翼翼的放入食盒里。“走吧，可不能让卿卿等着我们”见于小漫已经准备好了，萧逸安毫不犹豫的迈开了步子，全然不顾吃力抱着盒子的于小漫。

“哎，少爷，你倒是等等我啊”于小漫边追着他的脚步边说道。脚上速度却是没有一点慢下来。

淡淡的夜色里，于小漫抱着食盒，静静的跟在萧逸安的身后，此时的萧逸安满脸失望，这是第无数次他给安卿卿送东西了，只是却没有一次成功过，这一次安卿卿好不容易和萧逸安说话了，却是句句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