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首见白头(30)

姜从玉看着手里一件朴素的红色嫁衣，眼泪蔓延开来，一滴一滴，赵丞旭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去看了苏语的婚礼，那一件自己亲手所绣的嫁衣，耗费了自己所有心血的嫁衣，穿在苏语的身上有多么美丽，苏语成婚了，赵丞旭也答应娶她，可是，姜从玉却是再也没有办法真正的开心起来了。她将手里的嫁衣摊开，交颈相卧的龙凤图案，中间是一道在松掉的丝线，像一把刀一样，轻轻一扯就能够将二者分割开来，姜从玉看着这一道丝线，突然自嘲的笑了，伸手一扯，彻底将它们分开，她看着手里的红丝线呢喃着“赵丞旭，此生无憾了，只愿你不会负我。”

婚后的日子依旧是淡淡的，但是姜从玉却知道，赵丞旭的心，从来都不曾收回。

“姜从玉，我晚上可能会回来晚点，你在家早点睡，不用等我了”赵丞旭拿着手里的书，没有回头的离开了家，没有发现后面姜从玉默默无闻的凝望着他。“不，我会等你的，等你回来”一句轻轻的回答，可惜赵丞旭听不见。

“夫人，进去吧”小月看着姜从玉眼里的失落，除了将她扶进屋里之外，再无他法。

“语儿，语儿……”一声声呢喃，在姜从玉的耳边响起，她伸手推了推，却发现自己无法推动这个人了。“丞旭，怎么了”回应姜从玉的只有赵丞旭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随之落下的吻，“语儿……”赵丞旭吐出的字眼，扎进她的心里，姜从玉挣扎着，却是渐渐的放弃了。

“赵丞旭，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永远都不曾顾及我”哭泣的姜从玉没有再唤赵丞旭，她在赵丞旭的声声呼唤里，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唯有流不尽的眼泪，滴入被子里，再也看不见。

清晨的气息，萦绕在赵丞旭的呼吸里，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入目的就是还在沉睡的姜从玉，赵丞旭隐约记得昨晚的事，嘴角微微勾起，将怀里的姜从玉拢了拢，抱得紧紧的，他看着姜从玉的睡颜，心头一丝颤动，一丝温暖，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定之感“从玉，这一生，就这样吧，我们谁也不要放下谁”

姜从玉醒来的时候，赵丞旭已经起床了，他看见姜从玉起床，将手里的粥叫人热了热，然后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放我下来”赵丞旭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姜从玉一时无法适应，“不要，你昨晚累了，今天我不出门，好好的照顾你”“你，别说了，我自己来，你放开吧”姜从玉听着他的话，有些羞涩，更多的是满满的暖意，这样的赵丞旭她第一次见到，昨晚的绝望在这一刻，似乎都没有了。

“对了，从玉，你准备一下，今晚我的一位旧友，会来此一聚”赵丞旭看着在一旁用餐的姜从玉，笑着道。听着赵丞旭的话，姜从玉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喜悦，她忘记了昨夜耳边的轻语，只余赵丞旭留给她的温柔。

晚风习习，当姜从玉看着来人时，心头只剩下惊慌，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刻看见苏语和她的夫君。“从玉，你也别愣着了，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赵丞旭将愣愣的姜从玉拉到怀里，冲着对面的二人一笑，便将苏语和周桁二人的关系告诉了她，姜从玉看着苏语，眼里是蔓延而来的苦涩。她告诉自己不要惊慌，这一切都不是苏语的错，赵丞旭已经与她是夫妻了，苏语只会是赵丞旭的朋友。朋友而已，在一遍遍的自我安慰里，姜从玉总算是可以正常的看着苏语了，宾主尽欢的一场宴席，却冲走了姜从玉的所有欢愉，她偷偷看着赵丞旭和苏语，再也没有了最初的希翼，耳边依旧是二人在后院时的对话“丞旭，我看得出来，从玉是个很好的女子，你莫要负了她”苏语的话，出其不意的传到姜从玉的耳朵里，她本来想出来寻离开酒席去书房取东西的赵丞旭，却没有想到会遇到他们在后院“我已经如你所愿娶了她，阿语，她再好也与你不同，我是真心悦你的”“赵丞旭，你别再发疯了好不好，我有夫君，而且我很爱我的夫君，与你只会是朋友，若你再这样，我们便不再联系了”苏语的话里带着一丝严肃“阿语，我会一直守着你，若他负了你，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姜从玉，她不过是……我的不得已而已，我的没办法拒绝辜负罢了……”

二人的交谈还在继续，可是姜从玉却已经无法继续听下去，她怕，怕从赵丞旭的嘴里，听见更加让她接受不了的话，姜从玉静悄悄的离开了，而二人的对话却还在继续“阿语，我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姜从玉，但是我却知，如今我离不开她，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去纠缠你了，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忘掉罢了。”听着赵丞旭的话，苏语愣了许久，“丞旭，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说到一半，苏语便放弃了说下去，她只是对着赵丞旭笑了笑，有些无奈，赵丞旭看着苏语，有些不解，“算了，有的事，说出来反而不好了，丞旭，其实你很幸福的”苏语说完就离开了，赵丞旭想着她的最后一句话，轻轻一笑，他知道苏语说的很对，自己其实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