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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44)

“啊?噢,随便。”

郑煊向服务生说:“麻烦两杯咖啡。”

“好,请稍等。”服务生收起菜单离开。

这时餐吧的音乐轮换到圣诞歌曲《铃儿响叮当》,一群小朋友童音童语脆生生的唱着: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冲过大风雪他们坐在雪橇上,奔驰,田野欢笑又歌唱,铃声响叮当你的精神多欢畅,今晚滑雪真快乐把滑雪歌儿唱嘿,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两个给家长带来用餐的小屁孩举着印有餐吧LOGO的小旗儿,从他们桌边的道上哇啦哇啦嚷着华丽丽的跑过,郑煊眼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同样不自在的小秀低头不语,十指扭在一起搁在膝盖上,鼻端隐隐闻到他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皎洁的脸上骤然写满鄙夷不齿,妖孽啊妖孽。

须臾,咖啡上桌,郑煊端起来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找周小姐出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我弟弟的事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小秀颤巍巍的捧着杯子,嘿嘿笑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儿呀?”

“据我所知,周小姐应该是个爽快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郑炻加入篮球队是你一手触成的吧?”郑煊盯着她低垂的发顶,发现她的头发柔顺秀丽,瀑布一样披泄而下直达腰际,非常的飘逸,让人忍不住想掬在手里抚摸一下,体验体验何谓丝缎般的感受。

“嗯……我的确向老教练推荐了郑炻。”小秀又补充道:“他球打得不错,是棵好苗子,值得培养。”

郑煊不以为然的说:“值不值得培养,往哪个方面培养,是不是得先征求他家长们的意见和同意?周小姐,郑炻还是高一的学生,你不觉得目前他应以学业为重吗?”

小秀小声嘀咕道:“我也没让他不去上学不是?”

郑煊装作没听到,接着说:“郑炻的功课成绩一直不理想,再这么玩物丧志下去,将来他怎么考大学?”

小秀努了,扬起脸:“郑先生,打篮球是‘玩物丧志’么?就养蛐蛐、斗蝈蝈还甩掉了庸俗腐败的帽子了呢,怎么说话的你?”

郑煊眯起长眸,掀着红唇说:“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所有的业余爱好都可以归为正常,但是打篮球对郑炻来说就是玩物丧志。”

我呸!小秀差点啐他一口唾沫,瞪着妖气冲天的狐狸脸说道:“你的意思是郑炻只要每天给教室里乖乖呆着,放了学带人到处打架惹事,三不五时上派出所蹲着是正常的业余爱好了?”

抖了抖眉梢,郑煊道:“我没这么说。”

“嗯,你没说比说了还厉害呢!”小秀白他一眼,“本来咱还觉得帮郑炻瞒着家里进球队的做法不太正确,对造成的恶劣后果估计不足,你要怪罪咱也领了,趁机好好的把矛盾化解掉,往后光明正大该读书认真去读,该打篮球努力去练,可你这算什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一顿批评,嘿?咱也没逼着他去做啥丧尽天良、祸国殃民的事儿呀?如果不是他老找小军死磕,怕耽误小军打比赛,我还不爱管这档子闲事。”

“周小姐,我说过关于郑炻和你师弟的问题我会处理……”

小秀打断他:“没错,你当初是牛B哄哄的说‘我知道了’,请问你知道了以后都干什么了?三天不给饭吃,命令他不许再碰篮球,扭头自己屁颠颠忙你的事业大半月不着家,结果你前脚刚走你弟后脚立马拉人掐架,什么叫治标不治本?你太不了解你弟真正的心思了,强扭的瓜能甜么?”

郑煊一怔,给小秀堵得哑口无言,他是知道郑炻喜欢打篮球,不过凭他凡事三分钟热度的劲儿,他以为他就是找借口荒废学业,却不知他是一心一意的奔篮球去了。

小秀见他沉默,感觉该说的都说了,一口把冷咖啡喝完,掏出一张钞票啪的往桌上一拍,拽过外套要走,郑煊回过神,说:“你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

敢情他找她开年终总结大会来啦?磨叽半天怎么还有话没说?

小秀重新坐下:“说吧,我洗耳恭听。”

郑煊犹豫了一阵:“你和郑炻的关系怎么样?”

小秀打斜里瞄他一眼:“同门师姐弟。”

“除此之外呢?”

“路人甲乙丙丁。”

郑煊深深吸口气:“周小姐,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郑先生,请问我怎么不认真回答你的问题了?”小秀拨开滑到额前的头发,开始不耐烦了。

郑煊把唇抿成一条直线,狐媚的细长眸子凌厉的凝着她,小秀则撇嘴,瞠大琉璃般的眼球无惧的瞪回去,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的对峙着,仿佛餐吧里瞬间清空只剩下了他们俩。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郑煊,他含蓄的说:“你自诩十分了解郑炻,我想他一定也这么认为,甚至感激你为他做的一切,从而产生了某种不恰当的,超出道德规范的,扭曲畸形的不良思潮。”

他一通话说得小秀脑筋打结,她诚恳请求:“拜托你,说话能不能别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绕来绕去的?我听着觉得乱。”

郑煊嘴角抽了抽:“简单的说,你让郑炻很不应该的喜欢上了你。”

这下换小秀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莫名其妙的问:“你是人类么?”

各有冤情

小秀怒火滔天的杀回“罗马春天”,方圆数十米的活物立马变成焦炭、化为灰烬,只见她脑门上印着四个鲜活的大字“生人勿近”。

扫过店里利用周末时间前来浪漫的小情侣;拖家带口前来休闲的眷属以及没事前来培养点小资情调的单身贵族,小秀一阵风儿似的刮上了二楼,小高冲柜台里算帐的球球递了一个眼色,球球颇为无奈的盯着收银机留恋了一小会儿,终于敌不过广大人民群众满含期盼和渴望的目光,硬着头皮当炮灰去了。

上得楼来,发现小秀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镜子使劲儿的用卸妆水搓脸,唰唰的抽着面纸跟不要钱一样,球球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烧水准备冲咖啡。

“有屁就放,省得憋出内伤。”小秀冷冷的说。

球球望了望她,没停手,直到把两杯咖啡泡好,才一人一杯的摆好,施施然坐到她旁边:“今天店里的生意还不错,老张的蘑菇也到了,过年的货基本上置齐了,虽然超了些预算,但是后天有笔款子进来加上圣诞和元旦营业额,匀一匀今年的年终奖估计没问题,接下来就得看春节的了,班表我让鲁子给排了排他们厨房的,外场的你来排吧。”

小秀把纸团揉了揉扔到纸篓里,斜睨她:“小样儿,想问就问呗,转什么花花肠子?”

球球轻叹:“我不是给你点时间缓冲一下嘛。”

“别介,免了,我需要的不是缓冲,我需要的是发泄!”小秀愤恨的拽过杯子猛灌了一口,结果烫到了舌头,害她悉悉索索张着嘴直抽冷气。

球球赶紧站起来接了杯纯净水给她:“你这是和谁发那么大的火呀?”

小秀捂着嘴皮大翻白眼:“别提了,老娘TMD比窦娥还冤,小白菜见了我也觉得自己痛并快乐着……”

于是她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呕心沥血的说了一遍,球球连煮了两壶咖啡她才说完,最后她无比沉痛的总结道:“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比那人妖更像白眼狼的么?老娘不打篮球很多年了,也没作出过什么不可磨灭的贡献,就是想为曾经钟爱的篮球事业尽点绵薄之力,我容易嘛我?丫的见理说不过老娘,给老娘扯出一条诱拐未成年人的罪名来,要不是周围有太多祖国的花朵瞅着,老娘真想当场抽丫一大耳刮子!”

“可能他是爱之深责之切吧,做哥哥的没有不希望弟弟健康成长的。”球球中肯的说。

“那也不能含血喷人呀?噢,他们家的孩子是人,别人家的孩子都狗崽子吗?”

“那你问了他怎么误会到你头上来的没?”

“老娘都急赤白脸的了,哪有那功夫仔细打听?”小秀往桌上一拍,“甭管怎么说,丫就是不爽我把郑炻带进球队,绕着弯儿的打击报复咱呢!”

瞧她火气旺,球球怕再刺激她,捡了个稍微平和点的问题:“他们家不让那孩子打篮球,你要怎么跟教练说这事儿?”

“老实交代呗,哎,郑炻貌似挺招教练喜欢的,练球积极,学东西也快,往后没了他,教练心里又得失落一段日子了。”小秀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接着狠狠的问候了狐狸脸祖宗八辈儿一顿。

郑煊凛着脸推开家门,廖娟急吼吼的迎上来,一手接过他脱下的大衣,问:“处理的怎样啦?”

郑煊指了指客厅说:“进去再说。”

“噢,噢。”廖娟连忙让他进来,“对不起,天冷吧?肚子饿不饿?要不给你下碗热汤面?”

“嗯,谢谢。”一下午就喝了一杯咖啡,这会子真是有点饿了,郑煊倒在沙发里假寐。

廖娟利落的张罗好吃食,端到茶几上:“来,趁热吃。”

郑煊扒了两口面条,抬眼瞄了瞄楼上:“郑炻呢?”

“还在房里生闷气呢,我听你的除了把饭菜给递进去啥也没跟他说。”毕竟心疼孩子,廖娟说:“他那么大的人了,老这么关着不行,而且你爸过两天回来知道了问起来的话,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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