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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15)

颂琴尴尬的笑笑:“对不起打扰了,小秀姐在么?”

“太后陪我师傅上市场转悠去了。”鲁子放下餐巾,“要不您喝点东西,等会儿?”

“噢,不用麻烦……球球姐,她在不在?”他的热情让颂琴局促的四周张望了一下。

“仙女在二楼。”

颂琴悄悄吐了口气,还好,正主在,一门心思马上扑到了楼上,鲁子识趣的指了指楼梯口:“您自个上去吧。”

“谢谢。”

“别客气。”

颂琴忙不迭上了楼,小高直起腰撑着拖把杆子问鲁子:“这位要怎么形容?”

鲁子转了转小眼珠:“姑奶奶。”

另一个服务生扑哧一笑:“都齐全了,‘太后’、‘仙女’、‘姑奶奶’,刚巧三个女人一台戏,往后可热闹咯。”

鲁子一拍大腿:“嘿?!别为了昨天的事儿,趁机打击报复啊,咱们得端正态度,发扬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精神,争取让太后答应不扣工资不扣假,填平歇业一天给筒子们造成的损失。”

谈判未果

刚到楼梯拐角那儿就听到悠悠转转的歌声,颂琴发现球球很喜欢那个歌手,楼下店面常常放她的歌不算,私底下她自己也爱听,不过说真的她理解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因为歌手唱歌的调调跟她很像,都是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而且重要的是听久了心情会变得很平静。

她,需要平静……因为和组长在办离婚的当口又杀出一“程咬金”的关系么?

如果没见识过她和况颉相处的样子,颂琴也不相信一向态度落落大方,仿佛凡事波澜不惊、温柔婉约的她情绪起伏那么大。

难道是所谓一物降一物,对上况颉,她便无法再冷静?也许这么说太武断,毕竟她们之间尚属泛泛之交,组长和她相处时又是一番什么景象她不得而知,所以做不出一个客观的比较。

想到这里颂琴忽然打住,猛的发现在自己认为和组长“过从甚密”的两年里,他始终没有把球球正式介绍给她认识,身为他行政管理上的左右手同时又是他们夫妻俩的校友,一起约出来见个面、聊个天,彼此联络一下感情应该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的。

但,他没有。

当然不可讳言,他偶尔提及关于球球的种种她都会刻意的回避了,她哪里承受得住亲眼看到他们如胶似漆的画面?可撇开她个人私心作祟不谈,的确没有一个人曾真正遇见他们两口子同时出现过。

球球做的是服务大众的行业,以他在单位的好名声和号召力,带动一些客源简直举手之劳,不过他这易举之手一次没动,有时候同事们起哄,闹着去他家蹭饭顺便看看嫂夫人,他总以老婆工作忙为由推掉,开始她还当他不舍得爱妻劳累,保护过度而暗自神伤,单位的人更是一致将他誉为一代“新好男人”、“模范丈夫”。

现在呢,她觉得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他不是保护,是隐瞒,隐瞒他们感情并不和谐的事实,甚至危害到他们的婚姻最终以分道扬镳来收场的事实。

颂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头有点微酸,她不喜欢这个猜测结果,不论真假,她都,一点不喜欢!

二楼的面积没有一楼来得宽敞,空间也低矮些,除了四张办公桌围成的办公区域,其余的地盘隔了两小间和一大间。大间主要是放酒水饮料、瓶瓶罐罐的仓库,一排排铁架子上分门别类,码得五花八门;小间中的一间是球球的临时住所,另一间则是专门存咖啡豆的库房,因为咖啡怕走气和串味儿得单独隔开。

颂琴上去的时候,球球正摆弄着机器烘焙咖啡豆,阵阵浓郁的香味弥漫,能叫醒冬眠的神经,很好闻。

“球球姐。”

球球拨着手里褐色的豆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听到有人喊她马上回过头,一见是颂琴,她楞了一小会儿,随即便笑了:“今天这么早?”

“大家都这么说。”

估计是说的人多了,脸皮跟着也练厚了,颂琴坦然以对,今天球球穿了一件宽大的开衫长毛衣,从上至下,由浅到深渐变的灰色,随意慵懒。

“今天不是假日,怎么这么有空?”

颂琴不答反问:“店里的咖啡都是你弄的吗?”

球球说:“不全是,需要控制成本、库存,还有咖啡口感的时候炒几锅。”

“咖啡的口感怎么控制?”树上摘下来不现成的么?

“咖啡生豆在还没变成可以喝的咖啡豆之前,烘焙的方法不同口感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分轻度、中度、深度三种,各种产地的咖啡豆得配和相应的轻重度来烘焙,才能发挥最完美的品质。”

厚……果然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小小的咖啡豆里面还挺有文章的。

“那是其一,其二咖啡豆的研磨也很重要,粉末的粗细直接导致口感的变化,比如意式咖啡Espresso,它的粉末就是极细的,泡出来的咖啡苦、涩,大多数人不喜欢喝,所以又发明了Cappuccino、Latte、Macchiato这些加奶泡的咖啡,提升入口的细腻度、爽滑度。”提到自己的专业,球球侃侃而谈,“其三是咖啡的冲泡方法,使用的器具,根据咖啡粉末的粗细选择正确的器具来冲泡,不然会影响咖啡的口感。”

颂琴听得有点晕,傻乎乎的望着球球,她转头指着刚出炉的咖啡豆:“现在这些还不能马上用,给它们喘一天气儿,我泡昨天炒的给你试试吧。”

说着拿出滤纸放到一个滤斗里,搁到一把平底玻璃壶上,倒了几匙咖啡粉,再提起一个银色细长嘴水壶,一圈一圈由内向外又由外向内旋转注水,热气蒸腾咖啡粉慢慢发泡,深褐色的液体从滤斗下方滴滴答答落进了玻璃壶,立时沁入脾胃的香息四溢。

然后用热水暖了两只瓷杯,方倒出咖啡,并娴熟利落的递了一杯给看得目瞪口呆的颂琴,球球微笑道:“喝吧,有日子没自己动手,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颂琴小心翼翼啜了一口:“苦……”

“啊,忘了你喝不惯,这里有糖,要奶吗?”球球连忙放下自己的杯子,把糖包找出来。

颂琴赶紧连撕了两包糖,天呀,跟中药一样,又苦又涩还有点酸,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她可爱的样子把球球逗乐了,她说:“小秀当初也和你一样,后来在我的带领下,现在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因为如此就喝不出咖啡的原味,品尝不到苦涩过后的回甘了。”

颂琴摇头,算了,她没这本事,敬谢不敏。

之后两人双双落座,球球闲适的翘起二郎腿,一边含着咖啡在嘴里回味,一边若有所思的盯着颂琴,吞下咖啡,她问:“你来找我,是不是为了赵擎?”

舔了舔嘴唇,颂琴认真的看着她:“昨天组长来找你来了吧?”

球球点点头,昨天那幕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不但赵擎来了,况颉来了,她妈也来了,两两对阵、捉对厮杀,打了一场恶仗。

“昨天组长本来必须出席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但是他却请了霸王假,公司领导龙颜大怒,今天就下了通知剥夺了组长一半的主事权。”她不想让语气听起来那么埋怨,可惜控制不住,毕竟人是人,咖啡豆是咖啡豆。

球球似乎很意外,赵擎以往对工作的态度应该不至于搞成这样,他向来分得清公私,轻重缓急的。

“我曾经告诉过你,组长手头上有一个项目,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实验一直失败,上头对组长非常不满,趁着公司权利重组分配,拿了组长开刀。”颂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你不觉得你要负一定的责任吗?”

球球眨了眨眼睛,沉默,低头继续喝咖啡,颂琴看不愠不火她的样子憋出一肚子的闷气,更多的却是无奈,说穿了她哪来的资格去指责球球?凭什么呀?于公,她是下属,头头怎么样没她置喙的份儿;于私,她顶多是个觊觎人家老公,道德层面上该遭唾弃的人。

“丫头,你来啦?”当她们相对无语,各自想各自心事的时候,楼梯口传来小秀的吆喝声,接着楼板被她踩得得得响。

“来前怎么不打一电话呀?我和大师傅上菜场去了,买了好多东西,累死老娘啦!”

小秀蹦上来,手里还抱着脱下来的大衣,鼻头冻得红彤彤的,跺脚搓手呵气忙得一刻不得闲,跟一只跳蚤似的,片刻缓过劲儿了才瞥见对坐的两个人神色都很复杂,视线迂迂回回尽量避免交叉,没一个是看着自己的,当她是空气。

突然,颂琴毫无预警的站起来,笑得没事人一样对小秀说:“我还有事情要做,差点忘了,我,我先走了,球球姐再见,小秀姐再见。”

小秀愣愣的看着她逃难般冲下楼梯,须臾砸着嘴评价道:“丫根本不是说谎骗人的料,你瞧见没有,刚刚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球球拢拢衣领,站起来说:“你不说买了很多东西吗?都是些什么?一起下去看看。”

她越过她身边时,小秀伸手一拽:“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少来,想忽悠我你道行浅点。”

球球抿着唇,淡淡的回视她,小秀则眯了眯眼睛,咄咄逼人的问:“跟赵擎那小子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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