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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13)

啪!

“你啰嗦够了没有!?”大波浪汹涌的翻滚,某人终于忍不住怒了。

小秀闲闲的往椅背里躺得更舒适,问:“我这么浪费唇舌为的谁?是骡子是马得你撂句话不是?”

“没骡子也没马。”

“那起码是个答案,说出来不难嘛。”

球球烦躁的摸出凉烟点上,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吐出来,说:“你以为我没说吗?那种人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你不知道?”

废话,不知道她今天犯得着甘冒被冻死的风险敲她这座冰山么?

“一直这么跟况颉死磕下去不是个事儿,他一来你就躲,生意没法做了。”即使感同身受,最后通牒她还是得下。

球球弹了弹烟灰,沉默不语,良久像是下了决心,掐熄烟头起身:“下去吧。”

“你准备好大干一场了?”正面对决呀,小秀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可算是盼到了。

球球苦笑:“大不了把他撵出去。”

“嗯,公然赶客人,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小秀差点扑倒。

等她们下了楼,眼前出现的一幕是万分之一都没料到的,双双傻眼定在原地,石化。

巅峰对决

与户外严寒气候仅仅一墙之隔的咖啡馆暖意浓浓,空气中飘荡着王若琳的《Let’ start from here》,低哑的女嗓配合鼓点偶尔起伏一两个颇具亮彩的转音,曲调平平淡淡却委婉动听,慵懒得直想窝到舒适的椅子上,点一杯咖啡好好享受一番。

就是这样温馨而娴静的氛围下,两个显然是一前一后进来,在门口撞个正着的男人十分煞风景的当庭对峙起来,不晓得该叫天意还是巧合,彼此手上都捧着白玫瑰,区别在于一个是一把包装精美,系了粉色大蝴蝶结的花束;一个则是简简单单用玻璃纸罩着的单支花朵。

他们的视线上上下下,迂迂回回的试探、较劲、臆测,刹那聚集起风暴的小宇宙开始互别苗头,带动脚下的冷锋嗖嗖旋转向上再向前横扫,一触即发的紧绷感逐步逐步侵蚀蔓延至“罗马春天”全境,不但服务生们纷纷停下了工作,连在座的客人都奇怪的朝门口张望不已。

球球和小秀立身的疆域无可幸免,凉风习习,吹得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神经麻痹,球球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而小秀很直接的按着僵硬的后颈,轻声嗫嚅:“大水冲了龙王庙,千万别打起来啊,会污染环境的,唉,要是影响到客人,这生意该怎么做?就算没有影响到客人,毁了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呀……”

球球扭头狠瞪她一眼:“给我闭嘴!”

“嘿、嘿……苦中作乐嘛,不然呢?一人给他们一把菜刀互砍吗?”也不想想是谁造的孽?自古红颜多祸水,丫简直太精辟了!

仿佛老天爷还嫌场面不够有戏剧张力,这时大门一开又走进一个人来,球球一看顿时失声喊道:“妈?!”

赵擎微楞,然后立马回头,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妈……”

反观况颉,嘴唇抿的死紧,目光一凛,森冷的对上豁然插到跟前——裘爸的前妻、球球的母亲——冲他发射出的恨不得拦腰将他折断的眼神。

厚……如果说前一刻小秀还有苦中作乐的心,这会子是彻底的崩溃了。

刚巧一炉面包烤好,甜滋滋的味道钻出厨房的门缝飘过每个人的鼻端,绵绵长长久久不散,通过味觉唤醒肚子里的馋虫,忍不住食指大动——

快,快,快,开饭咯!

鲁子捧着一盘蛋糕走出来,小秀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浑身的力量一滴不剩全压给了他,鲁子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惨白得像见了鬼一样的脸:“姐,你咋的啦?”

“呆着别动,让我靠会儿。”

“姐,你没病吧?”

“嗯,离死不远了……”小秀闭上眼睛急喘。

“没,没那么严重吧?”鲁子慌了手脚,才打算问旁边的球球是怎么回事,却发现球球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一步一步向外走。

稍稍平复好逆流的气血,小秀说:“鲁子,你去告诉浩生今儿店里歇业,收拾一下你们都下班吧。”

“啊?”

松开他站稳了,小秀又招来一个服务生:“小高,去清场,跟客人们说临时出了点事儿,单全免了,请他们尽快离开。”

小高望着鲁子,鲁子撇嘴摇头示意他也不晓得怎么了,小秀蹙眉:“还发什么楞啊?赶紧的吧!”

两人连忙分头执行老板的命令,好在客人们大多是熟客,同时也知道今天的气氛不对劲儿,重要的是吃喝都不要钱,统统爽快的走人了;小秀领着大家伙七手八脚关了门店,目不斜视的避开仍然杵在门口四个人,撵着一干人等进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熄了炉火,浩生趴在门上的玻璃窗朝外瞄,小秀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一张凳子上,说:“整个一关公战秦琼,没谱,完全没谱了。”

想了想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呸,我这什么乌鸦嘴?!头前刚自己咒自己说这买卖做到头了,立马就遭报应,该!”

浩生走过来,不解的问:“发生什么事儿了?老板的老公和老板的娘怎么都来了?还有另一个人究竟是谁?鲁子他们说是老板的追求者,老板不是别人的媳妇吗?”

小秀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握着他的大手说:“他大哥……你说今儿的工资我是算给你们呢,还是冲一天假拉倒呢?”

“??????”

球球的母亲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但不难从染了些许风霜的脸上看出,球球的美貌来自谁的遗传,其风韵犹存的姿色依旧窥见年轻时有多么惹人瞩目,也曾凭此得到过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婚姻,可惜恩易断、情已绝,徒留此恨绵绵无绝期……

露在驼色羊绒大衣袖子外的两只手搅握得有点泛白,细长的指甲戳入皮肉暗暗生疼,但敌不过心底深刻伤口的厚痂重新被掀起的痛楚。

“不要脸的东西……”

“妈。”球球伸手拉她一把。

飞快的甩开女儿,凶悍的怒斥:“没你说话的余地,上楼去!”

又瞪赵擎:“你也去!”

忍不住担忧的看看况颉,况颉睨她一眼,眸子里闪现一抹让她放心的笑意,赵擎屏息,抓过球球的手腕,对丈母娘说:“妈,那我们先上去了。”

牵着她大步流星的冲上楼,高跟鞋底踏出凌乱细碎的声音,引发空旷的回响,暖心的桃红转眼消失不见,况颉悠悠收回视线,随手把那只白玫瑰往桌上的花瓶里一插,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着,还要让人赶才肯走吗?”

“为什么?来者是客,主人又没吱声,我干嘛走?”

球妈仰头冷哼:“果然是婊 子生的流氓儿子,一个样的下三滥!”

况颉不愠不火的耸耸肩:“您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骂了十几年都这一句,当年年纪小还觉得听不太顺耳,总忍不住想动拳头,现在习惯了吧,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您特可怜。”

“什么?”

“可怜您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抢不过一个下三滥的婊 子,眼睁睁瞅着他们在一起风花雪月,还把我这流氓培养出来了。”况颉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是我画展的邀请函,届时请务必赏光。”

球妈气得浑身不停的抽搐,一把夺过印刷精美别致的信封,噼啪撕了两下甩到他脸上,并朝他吐了一口吐沫,接着怒火滔天的往楼上走。

“喂!”况颉抹掉脸上的秽物,像是认真又像是挑衅的宣布:“我喜欢你女儿呢。”

球妈震惊的瞠大双眼,当他是怪物般,不敢相信居然听到他口不择言的大放厥词,苍白的唇片抖着说不出话,他又说:“我要娶她。”

接连的意外,让球妈不知如何反应,半天才骂道:“疯子!神经病!”

况颉无所谓的摊开手,随即面容一整,严厉道:“您是我女人的妈妈,尊重您才提前告诉您,别又想从中作梗,我退让过一次,所以这一次绝不再让。”

球妈快气疯了,干涩的眼底满是猩红的血丝,面孔狰狞的大吼:“你休想!除非我死,不,我死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况颉哈哈大笑着起身:“今天吃不到好吃的了,我就先走了,呆会儿麻烦您捎个口信给球球,请她记得来看画展。”

高大的身子掠过僵直的球妈,施施然跨入厨房,熟门熟路得仿如自家的地界,这让球妈更加愤然,随之而来的是恐惧,猛的望着狭窄的木结构楼梯——球球!

赵擎把花束往桌上一搁,深呼吸了一口,问:“本该早来看你的,因为临时要出差,所以耽误了,最近你过得好吗?”

球球的全副心思还在楼下,对他的话敷衍的回道:“还可以。”

赵擎盯着她郁郁的侧脸,顿了一会儿,打开包拿出一堆杂志:“这是你订的。”

“噢,谢谢。”

“球球……”

“嗯,什么事?”

他拉过她:“你就那么担心他?!”

“你说什么呢?”被戳穿的球球不高兴的挥开他,走到窗口凭栏远眺。

赵擎讽刺的笑笑:“一听说你离婚了,他迫不及待的跑回来,你没告诉他我还没签字,你还是我的人吗?”

“赵擎!”球球警告似的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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