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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莎翁致敬(20)

这个杜沙沙,回就回来嘛,每次都撒娇。通常是在电话那头娇滴滴地说:“汐汐——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啊?”紧接着,“今天家里没人送我耶,我带东西太多了,你来学校门口车站接我哦。”然后,不让我有反应的机会,飞快挂断。

她就是吃定我了。

于是,每次我都要不顾形象地骑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全身都响的破自行车去接她。

跑过去,我没好气地接起电话:“杜大小姐,敢问今天带来多少吨东西啊,不到十吨还让我去接你的话,小心我宰了你!”一会儿先去磨刀。

电话那边久久无声。

唔,有点不对。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喂,哪位?”可千万千万别是班主任啊,以前就摆过这种乌龙,挨她好大一顿数落,唠唠叨叨地从校训校规说到班训班规,再说到女生戒律,差点没扒掉我一层皮。

“林汐。”一个清冷而磁性的声音开口了。然后,继续沉默。

我一震,半晌回过神来,很客气地说:“你找沙沙吗,沙沙不在,过一小时再打。”只当先前的话他没听见。

说完,极其想挂电话;但是,我的手居然不听使唤。

那边似乎轻叹一声,缥缈悠长:“林汐,我找的人是你。”

我差点带翻桌边的一杯水,他——找我?找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可能吗?

一瞬间,我的眼前浮现出沙沙的笑脸,我想我知道了:“有什么要让我转告沙沙的吗?”我尽量平静,刻意加重“转告”二字。

电话那端仍旧半晌无言,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等你考上G大才有资格来找我算那本书的账。”

喀嗒一声,居然直接挂断电话。

我瞪着话筒,听着里头传来的“嘟嘟嘟”的挂断音,心头怒火中烧。神经病啊!当初抢我书的也是你,现在莫名其妙给我打电话又莫名其妙地挂断,不就考一个G大嘛,横什么呀?!还好我志愿没填,就这么定了——G大!我大笔一挥,力透纸背。

泄愤般直接把笔扔进废纸篓。

自此,我一直拼命在作最后的冲刺。

沙沙自保不暇,要不应该很容易发现我时不时的咬牙切齿。

高考终于结束了,我的心里也空了一块,我的高中生活,就此远去,无法回头。

自觉考得还行,考完不久,我和沙沙,还有其他几个玩得来的女生结伴去张家界玩了一趟,存心不带任何通讯工具,放松一下心情。

十天后,我们回来了。

我心情愉快地回到家,在家门口,劈头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唐狮子。

靠在墙角,他阴沉沉地盯着我,“玩疯了吧你,还知道回来。”

我心情好,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地挥挥手,有几分意外地问:“咦,你怎会在这?”

他颀长的身体懒懒地靠在墙上,仰头望天,好看的脸上,神情有些落寞,仿佛没听到我说话。

我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他现在的模样,很像一头下午三四点钟动物园里没有喂食的狮子。

一脸的郁闷。

我有些怯怯地问:“唐、唐少麟,你没事吧?”

他抓了抓头发,长长出了一口气:“你还不知道吗,分数下来了。”

啊?头顶有乌鸦齐齐飞过,我惴惴不安地盯着他,他一脸忧戚。

我落榜了——这是我唯一的想法。完了完了,我愧对江东父老了。

突然,一张放大的毫无表情的脸显现在我眼前,紧接着,他大叫一声:“恭喜你,你考上了!”

我呆住。

他若有所思地还似乎有些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着我:“啧啧啧,没想到,你居然也能考得上,还跟我一个学校。”

我姑且把这句话当成另类的祝贺吧。心情好,没办法。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还是很紧张地问:“沙沙呢?”

“就知道关心你的好朋友。”他白了我一眼,“她也考上了。”

我大舒一口气,抬头笑逐颜开:“唐少麟,”这是我第一次诚挚地叫他,“谢谢你给我补课,谢谢你的葵花宝典。”我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他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盯着我,鼻子里却哼了一声:“就这么一句话?”

“那你想要什么感谢咧?”嗯,一顿两顿饭什么的都OK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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