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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弯(78)

众皆连声应诺。

白镜转身入内,把经过与卧在c黄上看书的白世非细细复述了一遍。

白世非浅笑着以书卷掩唇,懒懒半欠,挥手让他退下。

第三朝清晨,两位新夫人回门之日,白世非遵循迎亲时的例礼,谁也不陪,在得知夏闲娉与张绿漾都已离府后,他便出了第一楼,往疏月庭而去。

走到正堂门口时刚好遇上从里出来的晚晴,他止住脚步,从袖底抽出一封信来,“把这个拿去交给大夫人。”

目光扫过门内,屋里空无一人。看样子,那丫头似乎并不在内。在门口站了那么会儿,足下始终还是没有跨进去,最后转身走人。

没几步行至院落的拱门下,抬手拂开坠额的花枝,下一瞬间眼前一花,从拱门外匆匆拐入来的娇小身子已急急煞住,差点没撞上他,而尚坠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道俊雅清影已翩然挡在了她的跟前。

白世非含笑道,“早啊,小美人。”

两环平梳绾鬓在他眼底福了万福,她头也不抬,只是缓声道,“公子爷早,尚坠给公子爷请安。”垂视着地上一格一格的青砖,心里不由自主地想,他怎地会在这里?今儿不是应该陪那两位新夫人回门么。

“去哪了?”他问。

眸光定在她垂鬓上缠缚着的一根五彩缨线,脸上笑容慢慢便消失不见,这分明是定亲女子的装束,以示自己已是待嫁之身。

“昨日任医官过府,顺道儿到疏月庭来给小姐也诊了诊脉,说是今儿会差人送些补养身子的药丸来,奴婢才刚和大管家讨去了。”

白世非盯着她因眨动而轻颤的绵密长睫,低下头,绣金冠带一荡,逼迫她不得不抬眼回视,一双如黑玉闪亮的瞳子带着丝淡然,似竭力掩藏万千情绪而强自镇定,然而在如此近的距离,两人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此刻她脸上最微不可察的一丝变化,都尽然映入了他的眸子内。

不来常忆君,相对亦无言。

一抹笑颜清新得如同晨曦,仿佛不经意便展现在了他的唇边,柔声问道,“我新婚大喜,你不送我几句好话么?”

他夺人心魄的双眸就在方寸眼前,蕴涵万千笑意的眸光仿佛温柔含情,软语脉脉,然眨睫的一瞬间眼波流动后即变成如水深端,渊泫得让任何人也无法看透他内心真正所想。

尚坠脸色平静,“奴婢祝公子与两位夫人永结连理,早生贵子。”

“真乖。”他浅笑着夸奖,却忽然抬手,以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她的颊边刹时现出一道红痕,在她把脑袋别过去前他已收回了手,长袖拂落身后,淡声道,“我要你待在这府里看着我成亲,就是为了要让你亲眼看着,我可有违背当初对你的誓言,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不意他言出这般,尚坠哑了哑,白世非已越过她径自离去。

原地静立了会儿,尚坠挽起裙摆步入疏月庭。

两个人往两个方向背道而走,谁也没有回头。

一进屋就见晚晴惊慌失措地站在晏迎眉的房门外,尚坠不由得愕然,“你怎么了?”

晚晴奔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急急道,“公子才刚给夫人送来封信,谁知道夫人一看完马上脸色大变,眼泪当场流了下来,我给吓坏了,可又四处寻你不着,都快把人急死了!你赶紧进去看看罢!”

尚坠一听,又急又怕,直接推门而入。房中紫檀桌上放着一张纸笺,晏迎眉双眼通红地坐在c黄榻上,脸上泪痕未干。

“发生什么事了?”尚坠小心地问,趁着铜盘里的水犹温,拧了把面巾给她。

“白公子捎来我娘的亲笔信,说我爹牵涉到几件案子里,今儿已被罢了相,交由御史台审理。”

尚坠目瞪口呆。

“娘怕朝廷会降罪下来,所以叫我近日不要回去,说白家毕竟和太后多少有些渊源,我现在是白世非的娘子,这个身份或能保我一命。”

尚坠想了想,“你何不去请白公子帮老爷疏通疏通?”

晏迎眉被一言惊醒,看完信后她心乱如麻,一时失了方寸,全然想不起那得力之人就近在眼前。

然而,当主仆两人在第一楼门前被告知公子没回来过之后,从林苑一直找到前庭,整个白府已不见白世非的人影,他好象忽然消失了,直到在管事房中遇上白镜,才得知白世非与庄锋璿已经出府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又何时回来,无人知晓,他出门前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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