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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弯(40)

“公子!坠姑娘回来了!远远已看见她的人,就快回到门口了。”闭嘴时明显有丝犹豫。

“说。”白世非冷喝。

“坠姑娘是、是和玮缙少爷一道回来的……”

白世非抿了抿唇,眼眸内骤涌的欣喜全然散尽,一整日的焦躁等待和忧心挂虑,在听闻此言后全部酿成一触即发的冰冷风暴,“叫玮缙打道回府,把她带到这儿来。”

庄锋璿看这情形,暗地里向也担忧等待了一天的晏迎眉使了个眼色,令她先回疏月庭去。

晏迎眉迟疑了一下,毕竟白世非才是一家之主,那丫头做事没个交代让他积闷了整日,即使他怪责几句也是情有可原,倒是她这个小姐身份尴尬,倘若再留在此地,一会儿帮尚坠说话不是,不帮也不是,不定令那两人面子上都难拉下来,想及此便托言不适,起身回了疏月庭。

白府大门外不远处,也是斯时回来的晚晴适巧与尚坠和张玮缙碰上,她一脸惊疑地向张玮缙请了礼,虽然心里极想和尚坠说话儿,可是当着张玮缙的面却不好告诉她白世非曾经差人来家里寻她。

前庭里有家丁奔跑出来,喘着气对尚坠道,“你赶紧去膳厅,公子爷已经找了你一整天,正发脾气呢!”转而对张玮缙抱拳鞠躬,“公子今儿事忙,实不便招呼,吩咐下来请玮缙少爷先行回府。”朝守门的家丁们打个眼风,大家便一拥而上,把哇哇叫着跺脚的张玮缙挡在了门外。

晚晴一听到说白世非在发脾气,吓得慌忙提起裙子就跑,尚坠却只是应了声“知道了”,依然不徐不慢地往里走。

第四章 对质心肝摧

晚晴奔到膳厅,一看所有人全都垂手而立脸色凝肃,即刻意识到事情严重,只见邵印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她马上在白世非面前跪下,颤声道,“公子爷。”

冷冷看了她一眼,白世非没作声,抬头望去,门口不见尚坠的身影,寒眸瞥过,先前回报的仆人吓得也慌忙跪倒,“小的确实把话传出去了,让坠姑娘赶紧到这来。”

白世非只觉一股炽焰直冲头顶百会穴,那么说,是她故意慢吞吞了?

又过了好一会,一道灵秀身影才自远而近,步履不急不缓,行至厅门时迎上他冰冷寒利的目光,她垂下眉睫,抬腿跨过门榄,走了进来。

眼底收进厅里情形,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尚坠皱了皱眉。

“你去哪了。”他说得很轻,却出语成冰。

“州西瓦子和相国寺。”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拜完佛后逛了好会诸般杂卖,然后去了吃蜜煎。”

“这么说来,今日过得很开心了?”已抿成一线的薄唇,轻轻吐出问句。

“恩。”

他垂下眼,一遍遍提醒自己强行压下已濒临爆裂边缘的怒气。

“为什么不说一声?”

“说什么?”她似不解,迎着他视线的一双清冽大眼里没有任何愧悔。

长袖一扫,案上的茶器乒里磅啷直响,水和碎片飞溅,霎时间已是满地裂骸。

所有人全部低首屏息,连呼吸都不敢大气。

“为什么不说一声?”他慢轻地,重复一遍问话。

眼内浮起淡淡薄雾,她咬唇,“你昨日去玩关扑不也没说么。”

白世非气极反笑,“我没说?你倒问问,这里的人有谁不知道昨儿我在哪的。”

她别过脸,拒绝再出声。

“我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不说一声。”

眼内雾汽渐浓,直将下唇咬得泛白,她就是不答他的话,只带着水汽的眸光斜斜掠过侍立在他身后不远的白镜。

白镜被她看得一惊,有些懵然,眼珠转了转后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脑袋几乎垂到胸前。这微小动作却没有逃过始终安坐一旁的庄锋璿双眼,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自己已经这般低声下气,问过三番四次,她却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拒不作答,白世非搁在案上的手已在长袖里握成青筋隐现的拳,失去理智地想不如索性现在就将她一把掐死,从此他一颗心可以一了百了,再不需费尽苦心追求,也不需在艰难追到后还每日间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般担惊受怕。

寒刃一样的目光盯着她脸,看来不教训一下她以后还是会不长记性,即使对她再喜欢,也不能纵容她这般大剌剌地挑战自己的地位和权威,薄唇微掀,一字一句道,“邵印,请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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