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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弯(134)

昭珑闻声一惧,下手果然迟疑起来,便拿眼望向夏闲娉。

“愣什么愣!继续打!”夏闲娉尖喝。

尚坠眉心一蹙,略含暗恼,密睫往下眨了眨,轻笑起来。

“那金丝香囊不是时针玉偷的,端午那日在书房里,二夫人离开之后公子便把它送给了我,我嫌它无趣,故而转手送给了晚玉,不知这个解释二夫人听得进,听不进?”便不信这手冲断还劫杀不死这局棋。

夏闲娉既惊又怒:“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蛊惑人心!”

“那我便问二夫人,你可曾在人前见公子佩过这金丝香囊?”虽然不明白这东西为何会被扔在荒糙丛中,但从未见白世非戴过却是事实,尚坠转首望向第一楼的几个护院,“你们平日与公子最为相近,有谁见公子戴过这玩意儿?”

护院们纷纷摇头说不曾见过。

夏闲娉猛拍案面,嘶声厉叫:“我不信!公子断不会上它送人!”

尚坠轻轻一笑,眸波生色,抬手时绣袖滑下,露出一截皓白玉腕以及腕上碧绿无比的白府徽花翡翠链子,她撩了撩发鬓:“倘若我说这链子便是公子送的,二夫人信也不信?”脸蛋儿向晚晴微微一侧,娥眉因那抹轻笑而淡展,“还有,那只黄玉经火龙把杯,如果我没记错,好像也是公子送的?”

晚晴扑哧一笑,与她一唱一和:“便太后赏给公子的那管玉笛,现今不也在你手中吗?你便是想要那天上月亮,只怕公子也会为你摘下来。”

夏闲娉一张脸已经涨如猪肝之色。

尚坠施然复望向她,气定神闲:“而今便人证在此,我说晚玉并没盗窃,二夫人倘不信,还是那句话,何不等公子回来问个清楚?再说了,二夫人已将这香囊送予公子,那便是公子之物,不管时晚玉有罪没罪,当不当打,也应由公子发落不是?”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邓达园领着晚弄匆匆赶至,目光掠见厅里仆人为数众多,尚坠安然无恙地坐在椅子里,第一楼的护院全立在她身后,一颗紧悬的心总算稍宽了宽,低首便待向夏闲娉请礼。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尚坠已抢过话来,笑吟吟地道:“二管家,公子日日差人往疏月庭送补汤,他便不嫌烦,我却喝腻了,今儿尤其闷得慌,便想寻些消遣,可是又怕遭旁人言语叱责,所以想问一问二管家,这白府中的事儿,我尚坠是管得呢,还是管不得?”

邓达园身形定了定,改而朝她深深施下礼来:“回坠姑娘,那自是管得,公子今晨便吩咐了,让小的择个吉时安排坠姑娘搬血衣第一楼。”

这话一出,厅里众人无不微微抽了口气。

昭珑赶紧松开晚玉,夏闲娉一脸失惊无神,直直跌坐在椅子里。

便这时,尚坠原本带笑的脸容陡然沉下,面寒如冰:“既然管得,那我可不客气了,当日大管家曾经说过,仆婢中有擅自殴打、责罚、谩骂、欺凌他人者按家规应杖二十,今念欠等初犯,杖刑可免,但此等恃凶为恶之劣行却断不能容,来人!这昭缇,掌嘴二十!”纤纤食指转而点向先前把晚玉打倒在地的仆人,“扣一月薪饷以作晚玉药资,从今后罚为杂役!”

屋里气氛紧张异常,那几个昭缇请来的帮手无不瑟瑟发抖,只悔不当初。

在偏厅东面紧掩着的边门外,躬身侧耳躲在门后不知已偷听了多久的张绿漾笑弯了眉眼,没声没息地直起身子,正待悄悄招呼莫言一同离去,回头瞬间却被身后不知何时潜来的白影吓得差点儿尖叫。

白世非一把捂住她的嘴,含笑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

第十四章 闺房宜教妻

晏迎眉从山上回来时,尚坠已带同晚弄搬入了第一楼。

低簪拂绣领,微步动瑶瑛。

月华灯影,绮帐如画,白世非半倚c黄屏,如水眸光随着尚坠在房中四处游动,直到她走过来坐上c黄沿,也不知是否怀孕之故,只觉眼前人绛绡缕薄,凝雪苏香,从前的青涩已从眉间唇边退去,不知何时悄然添了一抹初颜如花的味道,似乎渐渐风姿绰约起来。

碗中的老参汤喝了一半,看他懒懒慷慷地凝视着自己,尚坠手中汤匙在碗边一顿,便递到了他唇边。

他就着匙边轻抿了口,笑:“这是熬给你的。”

“我喝腻了,苦得要命。”

手掌来回爱抚她薄绡下微凸的腹部,他低声取笑:“你还比不上我孩儿,他可从没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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