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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弯(126)

在场的仆人全呆住了,张绿漾第一个反应过来,跳起来指着昭缇破口大骂:“你也不过是个下奸婢子!在这儿撒什么野!”她虽然也很讨厌那丫头,但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吧!

昭缇不哼声,只站回夏闲娉身后,对张绿漾的的叫骂根本不理不睬。

不知哪位年长的仆人先回过神,低声惶道:“快去把邵管家请来。”

夏闲娉唇一抿:“谁敢出这门口!”

她喝止的同时有个厮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低着头匆匆往外走,把夏闲娉气得便要从椅子里霍然起立。

就在这混乱当中门口忽然传来:“怎么了?”

这一声让全场顿然安静。

谁也没想到出门多时的白世非竟恰在此时回来,他的眸光停在尚坠红肿的半边脸颊上,眉心略皱,继而望进她的眼瞳,从他进来伊始,她神色冷凝若冰,且始终一声不发,没人知道挨了打的她心里在想什么。

跟在白世非身后进来的邵印一看眼前情形,惯常处变不惊的他连脸都变了,不为人察地摇了摇头,对旁边小厮道:“速去冰窖取些冰来。”

温和不再的眸光扫过强自镇静的夏闲娉和面带怯然的张绿漾,白世非在餐桌旁捡了张圆凳子坐下,轻笑问道:“怎么回事?”

没有人敢出声,仆人们全都胆战心惊地低垂着头,只缩躲在夏闲娉身后的昭缇嗫嚅了一下,然而白世非脸上仿佛带着一丝无温寒气的浅笑,不知为何让她恐惧得始终不敢上前。

小厮很快便拎端着一小桶冰块跑了回来。

白世非望向尚坠,淡声道:“过来。”

尚坠静立不动,过了片刻,屋子里所有仆人祈求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被迫不过她面上浮起一抹厌色,缓步走到白世非跟前。

手掌搭上她的腰将人揽近,下一瞬她已被强迫坐在他的腿上,坐在餐桌对面的夏闲娉和张绿漾当即绿了脸,紧接着在她们面前凌空扔下的冰块激射起桌上的菜汁汤水,把尖叫着来不及遮挡的两人溅了一身一脸。

白世非也不看两人,若无其事地弹了下染湿的指尖,接过邵印递来的绢纱,卷起桶里冰块,轻轻印上尚坠肿痛的脸。

被汤汁溅得狼狈至极的夏闲娉看在眼内,恨得差点儿把下唇咬破。

意识到就连主子也很可能自身难保,昭缇吓得赶紧上闪跪倒,颤声道:“是奴婢打……打了尚坠姑娘。”

“为什么?”自嘴里吐出不带情绪的三个字,白世非的眸光始终没有离开尚坠的脸,见她被冰块冻得脑袋一侧,他无阻同情地叹了口气。

“因……因为她端茶给小……小姐时,烫……烫了小姐的手。”

拿着冰块的手一顿,白世非转过尚坠的脸正对自己,极其不悦,“为何你会在这里端茶?”

尚坠依旧抿着唇不肯哼声。

手忙脚乱拭罢身上黏腻的张绿漾偷看她一眼,怯惧轻唤:“世非——哥哥。”

便这充满忐忑的不安叫声,已能让人明白个事情大概,白世非只是充耳不闻,手中冰块再度敷上尚坠的脸颊,眼角斜光掠过跪在地上的昭缇,说话仍旧不温不火:“给我倒杯茶来。”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的昭缇满怀恐惧地站了起来,转身走向茶案,看着眼前形状不一的七八个茶壶,犹豫着不知该斟哪个,便挑了最大的一壶,倒好回到白世非面前,却不敢擅自放下,端着杯子全身颤抖地等他指示。

白世非放下手中渗水的绢纱,取过另一块再卷起冰块:“管家。”

“在。”邵印躬身向前。

“念。”

“公子喝茶只喝龙凤团和扬州贡,仆婢之出差错者,按白府家规第八十五条,罚三月薪饷。”

白世非往尚坠脸上爱怜地轻轻吹气:“就这一条?”

“仆婢中有擅自殴打、责罚、谩骂、欺凌他人者,按家规第三十五条,杖二十。”

昭缇扑声再次跪倒,手中的茶水抖了出来,眼眶里早吓满了泪,却强忍着一点儿也不敢哭。

邵印却还没说完:“主母管教不当者,按家规第三十六条,禁于后山祠堂,少过十到二十日不等。”

夏闲娉与张绿漾同时惊圆了眼。

白世非专注在尚坠脸上的眸光这才终于掉了过来,率先看向昭缇,语调温然不变,但就是能让人听出杀一儆百的无情意味:“扣三月薪饷,杖二十,下次再犯,永逐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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