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降天地(38)

欧阳敏道：“中原所谓正派，个个毫无容人之量，丁长老，当下之局乃形势所迫。”丁宁子道：“姑娘，你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又格外宽厚，如若姑娘愿意，我教中众人愿尊你为教主。”

欧阳敏怔了一怔，道：“我怕是担不起此项大任。”欧阳敏听丁宁子话语诚恳之至，况且转念一想，这样一来，也有个定所，道：“好，丁长老，如若教中之人不予反对，那我担起这项大任，如何？”丁宁子与许征欣然作揖道：“见过教主。”欧阳敏自知，这闲事管得可谓越来越大！

三人同回禅山，不日已至。仰视山峰，依旧烟雾弥漫，却已不及往日壮观。欧阳敏见此时禅山教落得如此境地心中不由一寒，立定片刻，已感慨良多，继而道：“丁伯伯，记得四年之前，寒冬腊月，我孤身一人至于此地，饥寒交迫，命不久矣，多亏蒙您搭救，才捡回一条命。若非您教我营生之计，恐怕我也难以独自一人撑至今日。”

丁宁子不知她此时言及此事是何意，便不作他想，洗耳恭听。

欧阳敏停顿少时，道：“我提及此事，是由于正因那时为丁长老及教中不少人相助，长久以来，我只知道禅山教中之人同我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都如此照顾，定是广结善缘。为何日前禅玉枫要搅乱武林，竟也无人阻拦？她难道甘愿背弃教众？”

丁宁子一声长叹道：“禅山教本是一脉，这是众所周知，却是禅玉枫多年以来，背着原本极力主张与各派和平共存的教众，私下积蓄力量，使得教中分裂至几乎两脉对立的局面。”

欧阳敏神色严肃，道：“想必她那一脉力量不少罢！”

丁宁子道：“欧阳姑娘想必此一路之上，思摸了许多进至教中的情形，才探问这些罢！如今她那一脉，也有许多已然悔过之人，倒是害群之马，已然不复存在。而今问题，只在乎于将禅山教重归于名门正派之列。欧阳姑娘，如今有你在教中掌舵，名誉恢复，指日可待。”

欧阳敏只道这是在有意吹拍，不得不稍现笑色，丁宁子道：“咱们上山去罢！”三人一齐跃至峰顶，在丁宁子引导之下，进至“禅山圣教”。

虽比数年之前，已是败落许多，然这之中亭台楼阁，不曾异样。丁宁子乃教中极为德高望重之人，见他回归教中，众人集至院中前来迎接，足有四五百人。

丁宁子与欧阳敏径直行至前端，一女教众出列而问，“丁长老，这位定是欧阳姑娘吧！”欧阳敏作揖道：“晚辈正是。”丁宁子方才郑重言道：“欧阳姑娘已然应允在下，接任教主一职。大家应是并无异议吧！”又一女子上前道：“欧阳姑娘与我教甚是有缘，几月之前，曾救我教十余人性命，加之武功卓绝，任此一职，甚为妥当！”教中数百人群相呼应。

欧阳敏正是箭在弦上，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各位前辈，还望日后多加指教！”教众群跪而呼之：“千山万水，尽归掌下；禅山圣教，雄视天下。”欧阳敏道：“大家快起来！”

见众人站定，继而道：“一教之主，只是为凝聚力量，以求团结。日后大家无须行此大礼，这总归是江湖，不是那些繁文缛节存留之地。另外，方才那十六个字，便不要再说了。如若大家非说不可，而又改得过口来，不如说成‘千山万水，尽归眼下；禅山圣教，永生天下’。”

只听众人齐道：“谨遵教主旨令。”丁宁子长笑一声道：“教主实乃多才，此一易，不仅少了那种孤傲的霸气，三字之差，更为恰当，言出教众光大圣教的愿望。老夫实在佩服。”欧阳敏道：“大家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吧！”教众齐呼：“千山万水，尽归眼下；禅山圣教，永生天下。”欧阳敏只道这众人也稍有些愚钝，只一笑。

如此，她便于一段甚为不平之路上开始了新的征程。

*

秦昭荣自回处所，日夜苦习武功。然已闭关七七四十九日，此日便应出来。

秦昭荣这二十年以来，招揽的皆属恶名当冠之人，却也并非容易对付。且不说那曾恶斗许多高手的封谷五怪，更有曾一举惨败申庆的伍兆尚，及三十余小有名声之人。秦昭荣出关，众人于闭关室外等候。蓦地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闭关室之门已被炸得粉碎，待烟雾弥漫之后，只见秦昭荣走了出来，却夹杂着一阵狞笑，道：“欧阳雪峰，我定要一雪前日之耻，杀你个无力回击。”又是一阵狞笑。

众人作揖道：“恭贺主人出关！”

一行人同至厅中，那前方正座已是两座并排而立。秦昭荣与禅玉枫一同坐下。禅玉枫道：“姐姐方才出关，不多休息一会儿？”秦昭荣笑道：“我此时十分精神，玉枫，我倒急切地想要知道我闭关数日，外面有何动向。”继而向着封谷五怪问道：“张一诺的一切都查询详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