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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凶手(418)

但显然村民们并非第一个找到姜北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有了明显残缺,其中受损最严重的右臂几乎整条消失,左手和右腿也有不同程度的缺损。

村中有经验的猎手看过后判断,说可能是山上饿疯了的野猪下来觅食,偶尔遇见后……

人冷不丁没了已经够惨了,结果还落得个死无全尸,听说姜北的老婆一看到男人的惨状就哭厥过去,又求老少爷们帮忙。

可没人敢应。

说老实话,能找回尸体就是万幸,可谁知道吃了尸体的是哪头野猪,现在又跑到哪儿去了?

姜北是在文县死的,可手指头却是在府城云村发现的,中间足足隔了将近百里,死状不可谓不惨。

正如风县令所言,哪怕多了这根手指头,姜北的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好转,反而还可能进一步对死者家属造成二次打击。

但不还吧……又好像不太地道。

度蓝桦想了下,又问:“当日去验尸的仵作在哪里?”

这案子说简单也简单,但要论巧合,似乎又太过巧合了些。而且那姜北常年劳作,又是熟悉的地形,究竟为何会突然坠落?

风犹惊立刻命人去找仵作,又将度蓝桦一行人请至县衙内歇息,“夫人远道而来,只怕要休整几日吧?不如下官这就叫人下去收拾屋子……”

还真是,从府城赶到云村已经要了老命,要再从文县直奔府城,那还不如一刀抹脖子来得干脆。

度蓝桦点头,“也好。”

说着还不忘补充,“不要铺张,简单些就好,我们略休息一两日,办完事就走。”

这位风知县明显贼心不死啊,可千万别搞出什么强行受贿之类的乌龙来。

风犹惊被度蓝桦的严肃吓了一跳,又想起来那两口子走到哪儿“杀”到哪儿的彪悍历史,忙将小心思收了七、八分,规规矩矩地应了,又叫人传话给后宅,请自家夫人帮忙准备女眷住所和一应用品、饭菜。

文县仵作很快赶到,恭恭敬敬地将当日自己验尸的情况说了一遍,又取出相关记录给度蓝桦等人过目。

度蓝桦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此人做的很有条理,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尸体多处残缺,因面部最先触地导致严重损伤,但仍可辨认生前面目。残存的肢体末端多茧子,右小腿有利刃割伤过的陈年疤痕,与姜北早年曾被镰刀划破腿的经历完全吻合,另外身高体型和其他生理特征也都符合,可完全确定死者就是当日坠崖消失的姜北。

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充分浸泡,有微微鼓胀,口鼻和气管内有泥沙和瘀血,应该是坠崖后溺水而亡。

度蓝桦将验尸报告转给雁白鸣和宋大夫进一步鉴定,继续问那仵作,“死因确定吗?”

见她追着不放,那仵作似乎有点被吓到,犹豫了下才点头,“八/九不离十。”

度蓝桦又问:“没剖尸?”

仵作为难道:“本案死因明确,家属又悲伤过度,实在没有必要。”

这倒是真的。民间本来就对解剖很抵触,此案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凶杀,就算官府想解剖也没理由的。

度蓝桦嗯了声,又问道:“死者落水的地点很陡峭吗?不是说是梯田?本县每年大约有多少人溺亡,被野兽啃食尸体的情况多不多?”

慢慢适应了之后,仵作的回答越加流畅,“回禀夫人,虽然是梯田,但并非所有地方都是缓坡,姜北坠落的地方正靠近山脊边缘,下头是没有别的梯田承接的,所以相当陡峭。

本县每年溺亡的人数大概在十人以内,并不比其他地方更多,而且多发生在都夏日和冬日。姜北死亡的时间虽然不大常见,但野兽吃人的事情也并不罕见。”

度蓝桦十分赞赏地看了这仵作几眼,又对风犹惊真诚道:“你这个仵作很能干啊,不错。”

截至目前为止,她也算见过两位数的仵作了,但眼前这位的心态和素养,绝对可以排入前三。这样一位人才屈居小小县城之内,真是委屈了。

手下被夸奖,风犹惊自然喜不自胜,可他立即又联想起这位夫人喜爱挖墙脚的传言,于是马上又笑不出来了。

别自己的事儿还没解决呢,先赔进去一个手下……

越深入调查,这起案子就越像意外,度蓝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多疑了。

不过若真是意外的话也好。

她想了下,“这么着,先吃饭,等会儿我们再去现场看看,若真没有线索表明是意外的话,咱们明儿就家去。”

稍后众人用过饭,度蓝桦拒绝了想过来请安的知县夫人,只让人转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就让一个当日曾到过现场的衙役领着,带上妞子、阿德和韩东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