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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凶手(417)

“溺亡?”众人异口同声道。

宋大夫一阵失望,雁白鸣干脆直接原地蹦起来了,青筋暴起地愤怒道:“我还没看,他们凭什么下葬!不许,不许!”

这就好比有人告诉一个社恐死肥宅,“只要你跑完这场马拉松,我就给你一百斤美味的糖果。”结果那死肥宅真玩儿命跑完了,然而却被告知:终点还在,可糖果被人吃了,惊喜不惊喜?

这他娘的谁能受得了?

熟悉雁白鸣属性的妞子等人望过来的目光中都带了同情。

度蓝桦一把按住雁白鸣的头,顺手塞给他一点水果硬糖,“乖。”

听了米辉带回来的消息后,她本能地心下一松,可多年来的职业病却又不断拉警报,让她不要放松警惕。

米辉点头,“尸体缺少了一根手指,与咱们找到的那截断指基本吻合,考虑到这种程度的巧合不多见,估计差不离。夫人,您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度蓝桦略一迟疑,“文县离这儿不远吧?来都来了,去瞧瞧再说,顺便把断指送过去。”

都到了这一步,也不差再多走一段儿,省得万一有什么纰漏,日后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她拍板定夺,众人都没意见,反正现在天气不错,哪怕虚惊一场呢,到处溜达溜达求安心也好。

于是一伙人当即拔营,直奔文县而去。

文县县令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儿,没什么特别亮眼的政绩,但还是怀揣着有机会就往上爬的淳朴心愿,听说度夫人亲自驾临后又惊又喜,忙亲自出门迎接。

惊的是这位夫人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趟来只怕没好事;

喜的却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平时根本没有在大人物面前露脸的机会,如今人家亲自登门,若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就是这辈子最好的机会了呢?

“不知夫人驾临,有失远迎,下官失礼了。”

老头儿面子给得很足,大老远就扑通跪了下去,屁股撅得比头高,度蓝桦憋在嗓子眼的免礼都没机会出口,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不必多礼,”度蓝桦看着都替他膝盖疼,“请起吧。”

老头儿忙不迭爬起来,满脸堆笑上前奉承,“不知夫人有何贵干呐,若有下官可以效力的地方……”

这人一看就是那种特别热衷于阿谀奉承,但偏偏水平又不很高的,导致最终呈现效果就很刻意很尴尬,搞得度蓝桦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虽然知道对方动机不单纯,但看着一个年纪当爹都有余的老人家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赔笑脸,怎么都难受。

而度蓝桦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客套,于是当即开门见山道,“这位,呃……”

话说她来之前都忘了问问米辉,这位知县姓甚名谁了。

好在对方很擅长察言观色,立即接口道:“下官姓风,单名犹惊。”

然而度蓝桦的表情却渐渐古怪起来:

风油精?!

不得不说老大人你这个名字很有特色啊!

“夫人?”见度蓝桦有片刻走神,风犹惊试探道,“敢问是下官名字哪里不妥么?”

但凡您一句话,我立马就改啊!

“啊,没事儿,挺好挺好,”度蓝桦哈哈干笑几声,亡羊补牢道,“就觉得挺有意境。”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个名字确实挺有诗意的:

风是动的,可偏又“惊”,是它去惊人呢,还是谁又惊动了风?

只是谐音也是真谐音……

满脸褶皱的风油精,啊不是,风大人笑容满足,“家父也曾说这个名字好,他老人家曾……”

眼见此人一言不合就开聊,度蓝桦顿觉遇到了最不擅长应付的人种,忙硬性打断道:“风大人,是这么回事儿,之前米捕快来问贵县失踪和死亡人口时,得知有个姜北前几日失足坠亡,而我们那边呢刚好捡到了部分肢体残骸,觉得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所以过来看看。若对得上,也好凑个全尸。”

听说姜北也才四十岁,乃家中壮劳力,如今一朝横死,若再没个全尸,只怕全家人都不安宁。

风知县自然又顺着赞美了一番度夫人的大义和不辞辛苦,之后才唏嘘道:“……只是恐怕辜负了夫人一番好意。据仵作回禀,那姜北尸身十分残破,哪怕找回一截断指也无济于事了。”

姜家的梯田位置很高,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姜北坠落后当场就被冲走了,直到第三天凌晨才被村民发现。

那一带几乎每年都有人落水,人随水走,能找回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原本大家都不抱希望了的,谁知姜北的左腿竟意外挂在河边大树在河道中拱起的树根内部!停在了村外约莫四十里处的山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