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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野(3)+番外

因此,盛渺越此人,在圈里的评价向来极端,有人说他真性情,有人说他仗势欺人,一线流量,粉丝多,蹦跶的黑粉也不少,盛渺越对这些不屑于回应,久而久之还被安了个暴躁富二代的人设,圈了一波爱做白日梦的小姑娘粉,也算因祸得福,赚足了别人的眼球。

但此时他心里半点没装工作相关的事情,送走了司机和助理,他连动作都一并慢了下来,光是录入指纹开门都费了好一会儿功夫,等看到空荡冷清的家里时,动作更慢了,像在逃避什么似的躲在玄关不愿意进来,最后将自己重重摔在沙发上,好半天,才轻轻叹了口气。

盛渺越没住在盛家老宅,是工作了几年之后从公司分的公寓里自己搬出来住的,房子不大,但也绝对不算小,再加上他长年累月地在剧组吃住,忙起来时连雇保姆的心思都没有,全靠助理和自己的心血来潮,这房子才没变成不能住的模样,冷清却还是没法避免,他想了一会儿,给助理发消息,“后天来接我的时候带几盆绿植过来。”

助理动作很快地回了个ok,他得到答复,索性连手机都不再看,直接关了机,随手打开电视,准备找个新闻听,权当催眠。

“...非常荣幸能够获得这个奖项......”

换到某个台时,郁野耳熟的声音响起来,瞬间让他睡意全无,节目正重播一场电视剧颁奖典礼,对方作为年度最受欢迎电视剧男演员出席,这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但却偏偏在他准备入睡的时刻出现,台上郁野声音沉着,连嘴角挂着的微笑都恰到好处,是他熟悉的虚假,他看了会儿,觉得索然无味,连电视都不想再看,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关了电视,在沙发上缩成一大团,快要睡着时,他又嗅到自己身上的酒味。

是淡淡的苦,导致他梦里都有个郁野来烦人,最后他在梦里大声问:“你最近怎么瘦这么多?”

问了好多遍,但没有人回答。

约定的周末发布会很快就到了,助理也给他捎来了两盆据说是很好养活的多肉,还附带一堆养花注意事项,把盛渺越听得头疼,最后不得不挥手打断:“好了,我知道了。”

他在心里没半点负担地嘀咕:我自己都没这两盆花活得精致。

小小的多肉并不能成为他这一天的亮色,烦心事都在后面,发布会现场几乎称得上人山人海,各路媒体受他打点,敏感的问题都没多问,但难免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其中一个看上去面生的记者捧着话筒往他嘴边凑,大声问:“请问您对令尊这次的决定有没有什么看法?这样做的背后有没有什么深层的合作关系呢?”

言下之意,几乎要逼着他承认这场合作掺杂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盛渺越脸色一下子冷了,围堵的其他记者瞬间安静,只剩下拍照的咔嚓声,他拿过那记者的话筒,皮笑肉不笑道:“家父的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无权干涉,但是希望诸位都笔下留德,不是所有略带资本的合作都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理其他人的提问,就径直走向会场内部,今天盛信鸥倒是来得很早,温非光照例跟在他身后,几天没见,盛信鸥似乎是又瘦了一点,连脸颊都有些凹陷,但精神头还不错,见到他时还有心跟他演戏,很亲热地走过来拍他肩,“做的不错。”

他在心里冷笑,刚预备也回敬个演员级别的孝子,忽听背后响起一个声音,“盛先生。”

两名盛先生都朝身后看去,盛信鸥倒还是笑着,但盛渺越则立刻僵硬/了背脊,原本只能在大屏幕或者梦里见到的人此时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看上去比电视上还要瘦,也比两人上次相见时成熟了不止一星半点,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而又熟悉——他设想过很多次重逢时应当和郁野说些什么,但眼下这样的情况实在超出他的预期,直到郁野主动伸出手:“盛小先生,幸会。”

盛渺越才终于慢半拍地和他握了手,望向对方眼底。

像看到一潭不起波浪的湖水。

这一眼彻底叫他回了魂,不切实际的幻想灭了个透彻,盛渺越甚至主动笑起来,“幸会,郁先生。”

万众瞩目之下,旧情人在此相逢,然后后面的内容便乏善可陈起来,无非是应对一些网上被讨论烂了的问题,在场的人个个心中有数,发布会也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直到盛信鸥忽然站起来,含笑向众多人宣布,“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参加这场会见,那么,会议即将结束,我也将告知大家一件事,”

盛信鸥看了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郁野一眼,“我与郁先生,将于最近几日进行公证合作,请大家尽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