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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野(2)+番外

“不必。”盛渺越此时已经站在病房门外,旁边的走廊座椅上正坐着一个男人,举手投足间气质稳重,两人视线相交,那男人先松了口气,“阿越,你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

那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没什么波动,像没有感情的机械人偶,“舆论暂且搁置不提,股价波动也在估计范围之内,暂且不需要担心。”

“辛苦你了,非光。”

这男人名叫温非光,是盛氏的二把手,早些年盛渺越厌倦家族内部权益资产纷争,自愿退出权利中心,做了个闲散股东,并转而追逐娱乐圈,几年内倒也凭着过人的硬件和实力跻身一流小生,且盛家父子都是旁人可以看出的疏远,因此这些年,盛信鸥一直将温非光当作公司交接人来培养,外界对两人不睦的猜测也由来已久,称得上商界经久不衰的八卦。毕竟,被一个外姓人抢了自己的东西,就算盛渺越再无心争夺,也总该有些不快吧?

但正相反,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十分亲近,称得上一句兄弟,此时温非光嘴角勾起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没什么。”

两人不再多说,盛渺越又拍了拍对方的肩,按下门把手直接走入了病房,他两手空空,样子上也看不出什么悲痛,房间是高级病房,内里宽敞,配了两个护工轮流值班,他看见盛信鸥时,对方正在慢条斯理地吃一个削好的苹果,听见亲儿子进来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冷淡,过一会儿,才听见盛信鸥先开口,“戏拍完了?”

“拍完了。”盛渺越这才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不得不说,即使已经医学上被宣判了死刑,盛信鸥的形象依然是优雅的,绝症使他的腺体极具衰竭,分泌不出一丝一毫的信息素味道,房间里只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和苹果的清香,以及盛渺越走近时散发的酒香,但他看起来还是极具压迫性,除了略显清瘦的面颊,几乎看不出他与健康人有什么区别,盛渺越这样暗暗思忖着,问道,

“我认为以您现在的健康状况,不适宜进行这种耗费精力的大型活动。”

“无所谓,”盛信鸥咽下最后一口苹果,“本身也没有多少时候可活。”

“......”

“或者,你根本不是在心疼我?”盛信鸥忽然笑起来,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看透盛渺越内心——那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一般的眼神,却被他用在了观察自己亲儿子身上,“也是,影帝出身,前途无量,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和我这个活不了多久的老头子合作?”

“我没有要插手你们之间交易的打算。”

“谁告诉你是交易了?”盛信鸥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愉悦模样,似乎死亡和骨肉疏离都不能影响他分毫,“你怎么那么笃定,我不是要追求他?”

第2章 会面讥讽

盛渺越的手掌一下子攥紧了。比车上隐忍时还要辛辣呛人的酒味顷刻间弥漫开来,居高临下地对苟延残喘的另一位盛先生进行了压制,盛信鸥病弱的躯体承受不了这样强势的压迫,当即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最后还是盛渺越先站起来,冷冰冰地留下了句,“我走了。”

他没打算等对方回应,并且也正如前面所说,对郁野和亲爸的事情没有什么要管的想法。

退一万步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轮得着他这号人么?

盛信鸥虽然生着病,但招数还是比别人要高明上许多,刚刚病房会见那一会儿的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实在耗费心神,况且盛渺越不知自己与郁野的那一段旧情是否已经被他知晓,动气是否太过轻易,从病房出来时只觉甚是疲惫,好像拍戏时攒下的累全都反扑了过来,走路步子都有些浮,温非光还在走廊上等着,嗅到信息素的味道时皱了皱眉,“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

“没事。”他摆摆手,又去揉眉心,“你稳住公司,其他的都不必管。”

顿了顿,又补充道,“周末发布会我也出席。”

温非光有些讶然,但见好友已经是一副烦躁不堪的模样,最后还是闭了嘴,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将盛渺越送上了来接的车。

盛渺越在车上照旧闭目养神,但思绪繁杂,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平静,旧情和如今在他脑海里交错翻滚着,让他不住地皱眉,周身泛着的酒气也一直没停过,助理坐在副驾,透过后视镜看自家老板,最后还是问了句,“老板,你最近是不是快到易感期了?”

“......”

“阻隔贴也快到失效的时候了,您记得换。”

助理说完这句话就闭了嘴,生怕被眼前这位出了名脾气不好的祖宗连坐,等把盛渺越送到家门口更是马不停蹄地滚了,仿佛晚一秒就会被这主一口吞下,盛渺越也不在意,身边的人对他多半都是这种态度,现在看着是又怕又尊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棱角还在,但也不是没被磨平,明镜似的事情不必多说,他也没那精力管,便索性全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