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老婆的量词是一只(311)+番外

还有很多很多事她也没说,那短短的五分钟,仅仅用来反复确认“阿谨会回来吧”都不够用呢,怎么可能留出空闲抱怨这些琐碎。

“所以,今天是什么事,说必须到店里谈?”

沈凌又抽了第二口烟:“外面的雨都快淹了C市一半的街道,今天天气预报可是说台风登陆。”

“抱歉抱歉……桌上的炉子里煮了点关东煮,你先盛一碗?”

萨尔伽见劝不了她,只好转过话头,“吃点热的吧,你头发末梢都淋潮了,我们边吃边谈。”

沈凌有些意动。

她抽抽鼻子,随手把只抽了两口的烟悬在桌上的烟灰缸边缘(老烟枪对着桌上摆好的烟灰缸心虚咳嗽),扭头去嗅。

“好香……”

今早还是金枪鱼三明治和冷橙汁,午饭是火腿三明治和冷橙汁。

但她只犹豫了一小下,就和昨天看到牛肉面摊子时一样,坚定摇摇头。

“不用了。我不能吃。”

与那个试图搭讪的狗主人不同,萨尔伽只想想就明白了原因。

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面上仍是温和地劝说:“没关系。以前,也有这样的大雨天……我们聚会时一般都约在我店里,薛谨来时都会吃点热水煮的熟食——喏,那边的那台九格小煮炉其实一直是他负责用的,除了关东煮他还会把甜玉米切成小块在里面烫,以及用来温酒。”

唔。

那是符合阿谨曾经的习惯了。

听到这话,沈凌终于点头了。

她跑过去给自己盛了一碗关东煮,还没等到端过来吃,就直接站在那儿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热热的汤汁。

热腾腾的柴鱼干高汤滚进胃里,她才觉得稍微好了点。

今天实在太冷了。

喝了小半碗汤汁后,沈凌坐回来,没动,捧着碗取暖。

萨尔伽:“不吃点串?”

“不要。”

尊贵的祭司眯起眼睛:“刚才咬了一口贡丸,太难吃了,和阿谨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萨尔伽:我谢谢你。

换了他其他男性友人,萨尔伽就直接一拳擂过去笑骂了,但这是朋友的妻子。

所以他老老实实缩回躺椅,假装没听见这尖酸的评价。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窗外的雨声和室内电暖炉工作的嗡嗡声交相呼应。

捧着关东煮,望着柜台上那尊小炉子,客人似乎不那么着急了。

她一口口啜着热汤,好半天才慢吞吞把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你们以前,也经常这么聚会吗?阿谨会在那个炉子里煮东西给你们吃?”

老板躺在摇椅上晃了晃,神色带着怀念的笑意。

“啊。关东煮,甜玉米,卤味……对了,那家伙的饺子是一绝。你不知道他包饺子有多好吃。”

沈凌:“……”

她都没吃过阿谨包的饺子。

好气哦。

有点气的客人继续追问:“那也是这么大的雨天吗?”

老板的摇椅一顿,又缓缓晃下去。

“那么大的雨……嗯,还是挺少见的。通常是接连几天的中雨吧,薛谨他……”

“很喜欢雨,这我还是知道的。”

“……哈哈,对,他很喜欢雨。每到雨天就不怎么愿意接悬赏了,能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望着雨发呆,织织毛衣看看报纸做一些老爷爷才会干的事……哦,对,他买房子之后我们就尽量去他家聚会了,那之后很少来我店里。”

“买房子?”

沈凌好奇地追问下去:“阿谨不是一直住在郊外的家里吗?”

“当然不是……他没和你说过?那栋房子直到他准备相亲时才开始筹备买,那之前薛谨都是住在……”

沈凌脑中浮现了E国那个黑漆漆的桥洞。

而那天桥洞里漫出的血……她打了个哆嗦,不再深想。

“桥洞里吗?”

萨尔伽诧异地看过去,发现沈凌捧着碗低下了头:“阿谨之前都住在桥洞里?”

“你倒是猜的差不多……但不全是。”

符文店老板望着玻璃上瓢泼的雨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忆着:“桥洞,天台,树洞,巷角,地下室,挡雨架,施工地,商场顶层,晾衣绳,棚屋……”

“只有下雨的时候,他会迁移到桥洞里。不下雨的话,一般都是能直接看到天空的地方。”

萨尔伽轻叹:“因为是只候鸟啊。”

垂着头的沈凌盯着自己的手指。

手指紧紧捏着碗边,指节有点发白。

“我不知道。”她一字一顿地说,“阿谨从没对我说过。”

那些他住过的地点,一个都不知道。

那些他经过的地方,一个都不了解。

“是吗?”

萨·直男·尔伽没察觉到她话里的古怪:“说起来,那天也是像今天这么大的雨,码头都被淹了一半,我出去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