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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300)+番外

艳而美的少年,流苏轻晃,黄玉搔过眼角的泪痣,冲她微微展开包裹严实的袍服。

“过来。我的新娘。”

沈凌看着他邀请的姿势,又看看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只对着她一人的。

只有她一人的。

心里酸涩的小气泡又“呼噜呼噜”降下去,水里不再翻腾,空气里飘着甜味,她和那些小气泡都像是被他挠到下巴的猫。

或许是等得久了,那边的人又微微晃了晃,进一步倾身,催促道。

“这是大喜之日。快过来,别误了吉时。”

沈凌一愣,又“嗯”了一声,点点头。

她晕乎乎地向他那儿走,双颊后知后觉地泛红。

【现实,A国,回廊,某处寂静的角落,廊檐下的阴影】

他缓缓收紧手中的红绳。

含笑看着那只金色的小玩偶,一点点,被拖向水面。

就是这样。

真乖。

就是这样……

“嘶。”

指尖突然一痛,狂怒的白铃铛在他耳边尖啸起来,空无一物的袍角无端翻卷成了可怖的形状,风穿过回廊——

玩偶的右前爪上突然多了一条隐隐约约的白绳,白绳泛着柔和的光,把逐渐逼近水面的它缓缓拉回去。

他立刻抽出另一只手,紧紧扯住自己这头的红绳,停止白绳的拉扯。

反应比他想象中还快。

【现实,E国,桥洞,卧室,昏迷的沈凌床边】

“嗤。”

薛谨用左手使力捏住白绳,白绳的另一头正紧紧拴在沈凌的手腕上。

他早该发现,他早该发现……不对,不可能,不可能还在……怎么可能还在?

这不符合规则。

没能分出力量愈合的右臂缺口依旧在失血,可昏迷不醒的妻子明显比一条还能长回来的破胳膊重要得多。

感受到另一头加重力道的拉扯,瞥见沈凌脚腕上爬成一圈的红色,薛谨咬咬牙,吞下了喉间翻滚的腥味。

如果不是他刚猎杀了那个藏在火车隧道里的魔物,如果不是他刚刚受了这种程度的伤……

白绳上光芒更盛,而红铃铛散发的怨恨已经弥漫在整个卧室里。

“凌凌。凌凌。听话。别过去。凌凌。”

——那畜生是用了什么画面引诱她?

【此刻,不知名的梦境】

沈凌停下脚步。

她此时已经走到了薛谨身边,离身穿婚服的少年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

可她突然回过头。

“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凌凌。”

疑惑地摇摇脑袋后,又把信赖的目光投向他:“阿谨,是谁在叫我呀?”

嗯。

少年冲她眨眨眼睛。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微笑。

可沈凌不太习惯,她见过弯着眉毛弯着眼睛,忍不住轻轻按住嘴唇止住笑意的薛谨。

“你怎么不笑呀?”

沈凌咕哝了一句,潜意识有点不开心:“是你说大喜之日的,但你怎么不开心?”

少年依旧只是眨眨眼睛。

“我的新娘。”他柔和地说,“我这个时候还不会笑。”

哦。

沈凌想了一下,欢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我抱抱你,阿谨快笑!”

薰衣草和雨水的气息,每次扑击都会接住她的阿谨。

这的的确确就是她的阿谨。

可是……

沈凌拱在他怀里,四处嗅了嗅。

“阿谨?”她疑惑地问,“你身上怎么还有股烧焦的稻草味?而且……”

好腥。

血的腥。

骨头的腥。

尸体的——

沈凌还没完全嗅出最后一个答案,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她的脖子上,正掐着一只手,缓缓收紧。

这是她最喜欢玩的那只手。阿谨的右手。

“你真乖。”

抱着她的新郎说,语气温柔,手中收紧:“去死好不好?”

【现实,A国,回廊,某处寂静的角落,廊檐下的阴影】

他把红绳紧紧扣在掌心,红绳那头的金色玩偶已经停在了回廊与水面的交界线。

而隐隐系在玩偶手腕上的白绳,光芒已经飘忽不定,似乎后继无力。

【现实,E国,桥洞,卧室,昏迷的沈凌床边】

薛谨眼睁睁看着沈凌张开嘴痛苦地呼吸,她的脖子上浮现了青色的指印。

……而他甚至不用去比对,他知道那是谁的手。

妈|的。

“你敢。”

他气血翻涌,藤紫色的眼睛里隐隐浮现出了薄鼠色的火焰。

【不知名的梦境】

沈凌被掐得双脚离地。

她想喘息,但张开嘴只能把唾液滴在他手上。

“阿……噶……呃……”

为什么?

也许是看她满脸的难以置信,薛谨歪头,想了想,竟然回答了这个说不出口的问题。

“因为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