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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19)+番外

“姐。”吃完晚饭,苏煜主动叫住她。

苏倾问:“鱼好吃吗?”

苏煜难得露出个笑容:“好吃。”

苏倾便也微笑起来。

他顿了顿,拉过她的袖子一路到了书房:“姐,你上次的古文抄得真不赖。”

苏倾忙问:“有人看出来了吗?”

“没有!”苏煜显得很兴奋,“三小姐还夸了我字写得有风骨。”

苏倾这才舒一口气:“过关了就好。”

静了一会儿,苏煜开口,眼神游移:“对了,妈的手镯还差多少钱?”

苏倾正立在桌边细细研磨,顿了顿,含糊道:“还差不少。”

苏煜点点头,在兜里掏了几下,“哐”地在桌上撂下两摞钱币。

“那个,姐,我答应帮三小姐也抄一份。”

*

夜深人静,内室传来苏太太轻微的鼾声。

苏倾又一次在深夜里端详这个会发光的环,一星幽幽的蓝光掠过她的指端,照到她的额头和发丝。

救下叶芩那次漫上来的蓝色部分,在今天又退据成小小一点,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

我又违逆神器意志了……

冰冷的蓝光中,乱七八糟的脑海里只剩下那尾滑溜溜的鲫鱼的触感,她的手抚摸过坚韧的鳞片,然后将它开膛破肚……苏太太说:“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

她吁了口气。

人生中有许多选择,有些选择很聪明,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其实都有理由。

有一段属于原身的记忆,永远盘踞在她脑海里。

那是在平京蒙难之后的南逃路上,苏鸿和苏太太的马车要逃过拦土匪的枪林弹雨,土枪子儿和灰尘如雨落下,炮仗似的火光此起彼伏地爆开,马在狂奔,他们上下颠簸,车轴可怖地吱呀作响,马车好像即将四分五裂了一样。

那时候还没有苏煜,苏太太把她抱在怀里,枪火穿过马车篷子的时候,苏太太弯下腰紧紧护住她。

而苏鸿弯下腰抱着苏太太,子弹嗖嗖地贴着他们的背飞过,在对面留下一排密集的弹孔。

车子还在向前狂奔,苏太太顺手撩了撩她的头发,她的小脸就紧紧贴着女人柔软温热的胸膛。苏太太没生过孩子,但她怀里有乳香。

苏太太说:“要是死了,咱们一家三口也算死在一块了。”

苏鸿说:“要是有路过的好心人,给咱们埋在一块就好了,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苏太太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她脸上:“到时候再也不用乱跑,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给你挑最漂亮的衣服。”

笔尖蘸饱了墨,在宣纸上规矩地舞蹈。书房的一盏小灯又亮到了深夜。

苏倾很轻地点了一遍荷包里的铜板,刚点完,灯“噗”地灭了,留她一个人坐在黑暗中。

许多珍贵的东西,就像灯油,用的时候总想着还有许多,其实早已耗到了尽头。

*

苏倾敲两下窗户,接过女人递出的一盆满满当当的衣服,将盆放在地上,把上面的铜钱拿纸包起来递了回去。

“宋姐,这次不要钱,能不能把端午剩下的香包送我一个?”

女人显得很惊奇:“那香包是我自己做的,值不了几个钱。”

苏倾说:“我就要那个。”

女人连忙回去翻找,手上拿了两个彩色的小香包来:“这两个都送给你吧,这个红的是白芷和丁香,黄色的小茴香的,睡不着挂床头。”

苏倾把香包系在腰上,用衣服遮了,两人互相道了谢。

贾三站在石头上翘首以盼,见到她来,脸上的焦灼才变成兴奋的笑:“苏小姐来啦?”

不用提醒,他熟练地接过苏倾的盆,见到堆成小山的衣服,从里面吃惊地捡出一件小孩穿的小褂:“……一家老小真齐全啊。”

他跳下石头,忧心忡忡:“您怎么天天洗这么多衣服,不是在家给人虐待了吧?”

相处得久,贾三就不怕她了,说话的架势也像是相熟的朋友。

叶芩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是蛰伏着某种力量的安静,定定的,不像贾三的眼神那么跳脱。

苏倾小心地提着裤脚坐在了他身边:“我就是帮个忙。”

叶芩看了她两眼,没作声,漠然摆摆手让贾三离远点,后者非常乖觉地跑去了上游。

这次他膝头放着一本新的书,书上还别着一支宝蓝色外壳的钢笔,看上去像某种奢华的玩物。

苏倾盯着他观察,不料他忽然回头,两个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你看什么?”他的目光不闪不避,盯着她的眼睛,带着漠然的审视,似乎硬要将她看穿。

但只维持了一瞬间,他眼中马上闪过几丝错愕。

因为苏倾的脸红了,不是那种含羞带怯的红,她无措又镇静,还强迫自己看过来,那双眼睛温热惑人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