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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126)

那男子身形像瘦麻杆一样,导致身上的衣履都松松散散的,脸形消瘦且颧骨高突,稀稀的眉毛下,是两只泛着困顿之色的肿泡眼。

雅间内其他人见了他,便接二连三地调侃起来。

“哟嗬,李五公子来了。我瞅您这昨儿晚上又是熬了一宿?那本儿可赢回来了?”

“那还用说,指定是赢了的,不然,咱们五公子哪儿有银子上这入云阁来?李太夫人最近管他可管得紧多了,轻易是不肯多给银子的。”

有人听着起了兴致,追问道:“咦?这话怎么说?李太夫人不是一向最疼咱们原大爷么?”

说话之人故作高深地笑了笑,也不答话,而是转了个向,去问那进来的人:“李五,听说你娘前些日子帮你去说亲,被人给啐出来了?”

李原精神萎靡,才坐下来就打了两个长长的呵欠,听有人这么问,他擤了擤了鼻子,才含混不清地否认道:“呸!你这呆狗怂,别他娘的瞎咧咧,没有的事。”

问话之人直接回嘴道:“呲,还狡辩呢你小子,我可听我娘说了,你那老娘,居然敢替你求娶岳侍郎家的独女,脸可真大。”

有人奇道:“说的是岳侍郎家的独女?哎,那位岳姑娘我见过,娇娇俏俏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也是个花颜月貌的美人儿呢。再说了,人家老爹现在可是中书侍郎,还有个表姐是二皇子侧妃,哪里是李五这夯货能高攀得上的?”

这当众奚落,李原脸上挂不住了,差点跳起脚来回嘴:“扯他娘的卵淡,中书侍郎怎么了?想当初那岳憬蹲大狱,要不是我爹替他上奏章说好话,圣上能想得起他来?他能这么快出得来?”

他话说得急,雅间内却几乎是哄堂大笑:“哎哟五公子,您瞧瞧,老毛病犯了不是?这牛皮又吹大发了,怎么着,听你这意思,圣上还是看了你爹的奏章,才让大理寺和御史台去重新查案的?”

习惯使然,李原也不觉得多害臊,反而厚着脸皮继续扯:“那是,我爹早说了,那韦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铁定是他害的人,果不其然,我爹那奏章一上去,圣上看了他提供的信息,就立马着人去查了,这才还了那岳憬一个清白。”

周遭笑声越发大了,李原却不以为意:“岳府为了还我爹人情,主动说,要把他家那女儿嫁给本公子,是本公子瞧不上她,才没答应,你们一个两个的,别他娘的尽听人传些不靠谱的小道传闻。爷夜夜笙歌,快活得很,才不想娶个人来管着,爷嫌烦。”

有人嘻嘻哈哈地附和道:“倒也是,对咱们五公子来说,娶妻,哪比得上在馆阁里头夜夜做新郎来得快活?”

“那是自然,依爷来看啊,什么岳小姐,还不如咱们会唱曲儿的荣施姑娘…”

常年依偎在淫词艳曲中的人,笑声中总是带着股靡荡之音,又兼他眼下浮胀、举止猥鄙,活脱脱就是个欲事过度的形象。

说着话,李原起了身,走到正在弹曲儿的荣施身边,直勾勾地盯着她,且嬉笑道:“荣施姑娘,爷都来看你这么多回了,心肝儿乖乖,你总唱这些没意思的曲儿,爷都听腻歪了,要不,你唱点‘雀儿赋’、‘斗百花’这样的俚曲儿来听听?”

荣施见他欺身上前,脸色一下就变了,连忙抱着琵琶站起来,冷声道:“公子还请自重,公子若是不想听荣施唱曲,荣施便去换其它人来献曲就是。”

“好,自重自重,你把爷伺候舒坦了,爷再自重,也不迟啊…”

李原仍然嘻皮笑脸地说着话,便要伸手去揽荣施。

情急之下,荣施拿琵琶格挡了一下,她心里头带着气,挥琵琶的劲就大了些,恰好李原的头也凑了过来,而荣施又刚好转了琵琶的向,只听嗷——的一声惨叫,李原捂着眉骨跌坐在地上。

方才与李原调笑的几名客人连忙过来查看状况,原来是李原的眉侧骨,被那琵琶两边凸出来的弦轴给怼到了,幸好他那头刚才偏得及时,不然眼珠子怕是都要给戳烂了。

李原缓过了疼劲,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一把从白着脸的荣施手里拽过那琵琶,就往地上大力抡了几下,生生给背板给磕破了,嘴里还嚣骂道:“臭娼.根,假清高个什么劲儿?爷能瞧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跟爷动手,真是反了你了!”

这边闹出了动静,鸨母应声而来,见是李原这么个青皮泼赖,不由暗暗头痛。

李原见了鸨母,闹得越发凶了:“凤妈妈,你们入云阁的妓.子胆儿可真是不小啊,竟然敢打爷,你瞧瞧,给爷都弄破相了,这事儿怎么办?”

凤妈妈看了看,李原头上确实是挂了彩,那眉角积了一小块淤青鼓了起来,旁边还有几条撕开了皮的口子,倒也不算多严重,但这人有多难缠,她心里头是清楚得很的,明显是铁了心,要就势闹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