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125)

男人声音清冽,有如沉金击玉:“本侯让你碰了么?”

荣施心头难堪不已,一张描眉画鬓、堪比花娇的脸顿时委屈得不行。

她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来的,哪里肯轻易退,便含着薄泪嘤声道:“侯爷,奴——”

男人倏地起身,荣施靠着的椅子没有支撑,便惊呼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屈辱的姿势,反而把荣施心内的难堪给消除了,她不管不顾起来,一把拉住康子晋的手。

什么样的眼神最是恰到好处的勾人、哪些动作能引起男子的欲望、什么部位是敏感的…这些调情之术,荣施虽是清倌,却也是被迫学过的。

她玉颈微仰,檀口微张,单手抓住男人的手腕,眼中泪光点点,神色楚楚可怜。

这样自动送上门来的尤物,按说任何男子,都不会拒绝。

可就在荣施再度靠近,那猫儿一样的粉舌就要舔上男人的腕节,却听到一声冷嗤,而后肩头一痛,被无情踹到委顿在地。

荣施闷哼一声,捂着隐隐发疼的肩头,眼泪立时滑了下来,她一时柔肠百转,呜呜咽咽。

康子晋居高临下地,望着匍匐在地的荣施,微眯了下眼:“听不懂本侯的话?你胆子不小,藏的什么心思,嗯?”

美人泪眼婆娑,如笼烟雨,她哭着,嗓音微弱发颤:“侯爷,您要了奴罢,奴愿意跟您回侯府的。”

“跟本侯回府?”

男人似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他眼含重哂:“你这是…想给本侯当妾室?”

荣施急忙往前跪了几步,哀求道:“侯爷如果不愿意纳奴作妾,奴给您当个外室也是使得的,或者、或者您就把奴养在这入云阁,今后,奴只伺候您一个。”

男人嗓音单寒:“滚出去。”

荣施不肯,亦不甘,她拼命摇着头,做着最后的努力:“奴这清白身子反正也留不了多久了,侯爷不愿带奴走,那奴什么都不要,只求侯爷今晚上要了奴…”

她哽咽不已:“奴难道、难道不比槐娘那样千人骑过妓.子要干净么?”

“你认为,你们二人,有什么区别?”

男人一双薄唇下吐出的话,字字剜心,如同霜剑锋刃,把荣施身上裹的最后一层尊严和希望,都给无情地剥了下来。

“还听不懂本侯的话?滚。”

*

狼狈且失魂落魄逃出雅间的荣施,在自己房门口,遇到了刚送客回来的槐娘。

一见她这神情和装扮,槐娘脑子里略微打了个转,但把来龙去脉给猜了个大概。

槐娘上上下下把她给打量了一通:“荣施妹妹打扮得这么招人,是去哪儿了?”

荣施瞪眼道:“关你何事?”

槐娘不在意地笑了笑:“哟,还是这么泼呢,都是同一个楼馆里的,荣施妹妹,我且劝你一句,不该做的梦,就不要做,不该生的心思,就早早把它给压下去,何必非要去自取其辱呢?”

“——我也不是要劝你认命,只是你先得认了命,才能改变命的机会不是?”

荣施拢着衣衫,冷若冰霜地斥道:“肯定是凤妈妈让你来的对不对?你休想诱我做那、做那下贱营生!”

槐娘见她这丑态伤心样,倒是已经出了自己先头的气,加上她今儿心情好,不想跟着计较,便真生出几分提醒的心来:“博安侯那可是脂粉堆里打滚的主儿,就算要纳妾,也不可能会找咱们这样身份低贱的。你还是别太拗了,趁早死了这份儿心,老老实实赚几个钱不好么?攒够了钱,你给自己赎了身,再找个没人识得你的地儿,要嫁人也好,要自立女户也成,总好过把这心思全搭在男人身上。”

荣施根本不理情,甚至恼羞成怒:“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我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

该说的话都说了,槐娘也冷笑一声:“嘁,惯是个好心当驴肝肺的,当谁稀得说你似的,好自为之罢你。”

荣施面无表情地走进房内,阖上房门,无力瘫软在地。

正是客来客往的时间,隔壁屋、走廊内的淫词浪语、靡靡之音无孔不入,明明已经习惯了的动静和声响,今日却格外不堪入耳,令人难以忍受。

荣施抱着自己的双臂,想起槐娘的话来。

好人,什么是好人?能把她救出这魔窟的,才是好人。

她对他满腔爱意,只求他救自己出去,她会用一生的爱去回报他的…而且他明明救过她一回,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再救她一回呢?

***

寒风逞了一冬的威,转眼,便到了年尾。

室外严寒,而软玉温香之所,更是成了男人进去就不想出的地方,个个在里头左搂右抱,好不快哉。

香茶斟起,玉液满杯,几名男子正在雅间内大小声地接谈嘻笑,未几,雅间门被打开,穿着苔色衣袍的男子迈着八字步,抖着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