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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苏联美女的悲欢离合(135)

作者: 啸歌城阙 阅读记录

碑墙绵延不绝,碑林接连不断。更剪不断的是人们对他们的思念。随处可见的缤纷花束,说明了亲人们今天依然活在他们的心间。有的墓碑,还被人们放上了青松枝条,甚至还栽上了常绿的植物。相对于世界的永恒,人生匆匆太过于短暂。

乌云低垂,墓地上空浓密的树梢无声迎风摇摆。有步履蹒跚的俄罗斯老太太领着孙子前来,手捧花束,向碑林深处走去。

娜塔莎买了一束鲜花,我也买了一束。我已猜到她要去祭奠谁。

在各式各样的碑林中穿行,娜塔莎的脚步沉重。拐过一个弯,她停了下来,躬身献上了鲜花。眼中含泪。

墓碑上,鲜花映照着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上面写着瓦西里尼古拉耶维奇西多罗夫(1969-1993)。

娜塔莎抚摸着瓦西里尼古拉耶维奇西多罗夫的肖像,清澈的泪水,终于慢慢涌出,在她白皙的脸上静静流淌。

安息在此的西多罗夫,当初也曾轰轰烈烈地活在这个世上,并为他肩负的职责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看着娜塔莎因难过而哭得浑身颤抖的背影,我不知说什么好,但还是试着安慰她,便缓缓说道,“……那时……社会动荡……不免会发生一些不幸的事件……他是一名称职的军人,不论怎么说,他坚守了自己肩负的职责……”

没想到,娜塔莎哭得更伤心了……

尾声

墓地外,是滚滚的车流。浅绿色的列车,在不远处驶过。

附近的集市上,人们正忙着采购新年礼物。寂静与喧闹近在咫尺。

娜塔莎拿出纸巾,擦干了眼泪。与我又回到地铁站,坐上地铁继续向前。

她陷入沉思,一直默默地坐了好几站。

在前方的一个地铁站下了车,沿着长长的陡峭的电梯上到了地面。

走到马路边,娜塔莎把右手向侧面一伸,手攥成拳头大拇指向上。一辆私家车立即驶了过来。我们坐到后排,娜塔莎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名,黑色的拉达轿车便载着我们掉头向马路对面的一个路口驶去。

鲜花店、面包店、药店,被留在了身后。车窗两旁,树干洁白的白桦树以及枝叶青翠的雪松纷纷向后退去,绵延不绝。

远处,在被岔道劈开的黑压压的树林之间,依稀能看见林间的积雪,雪白耀眼。

白桦在黑色的树林中分外抢眼,亭亭玉立,如同体态婀娜的俄罗斯少女。而一人多高、东零西落的灌木丛,以铁丝的姿态,彰显着自己钢铁般的意志。漫漫长冬之后,只需几缕阳光,它便重新吐露生命的绿色!

我们由繁华的街头,来到了郊外。

在斑驳的雪野中,散布着一栋栋斜顶小窗、墙面橙黄的别墅和恰似涂了鲜奶的巧克力色的房屋。

侧面的平原上,呈现着城墙般茂密的森林,混杂在其中的白桦树给黑色的树墙镶上了一条条银色的竖纹。

树林有时被交叉路口无情劈开,布满白雪的路口,留下了几辆汽车拐弯轧出的黄色车辙。

车辆拐弯,进入小镇。整排的七八层高的红砖楼房向相而立,树木掩映的红砖供水塔,如同一棵竖放的巨大手电筒。与中国乡村的供水塔别无两样。

安静的小镇一晃而过,只看见几个头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俄罗斯大婶在路边踱步。路边一个长方形的绿色木板房候车室,无人等候。绿色的条椅上,空无一物。

树林中的雪松多了起来,翠绿而又密集的树枝与树叶落光的杨树树枝携手共立,相得益彰。好一幅冬日写实与写意的森林油画。

高大的雪松,并没有多少积雪,而一些圣诞树式的小雪松,则身披白雪,像流苏一样飘洒。车辆不时拐弯之后,高大、苍翠的雪松林成片出现,林边是厚厚的积雪。

下了车,娜塔莎付了车费,黑色的拉达轿车加速离去,转过一个弯,消失在一片浓密的白桦林之后。

眼前是一个农舍。银色白桦树干围成的篱笆起起伏伏,原木搭成的褐黄色壁墙斑斑驳驳,木板铺成灰黑色屋顶大部分覆盖着白雪。

院子里的苹果树下,跑出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毛衣和桔红色的裤子、黑色的小皮靴,头上还扎着桔红色的蝴蝶结。她高兴地连声喊着“妈妈、妈妈”,飞奔过来。

娜塔莎望着女儿,眼里满是喜悦,“玛莎……我亲爱的小玛莎……”

玛莎看见我,猛然停住了脚步,她大概看出我与俄罗斯人长得不太一样,好奇地打量着我。

“这是谁呀?”玛莎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问道。

“这是……这是你的爸爸……” 娜塔莎脸上浮起了红晕。

玛莎听完,困惑地看看妈妈,又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