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有一辆破旧的公交车必然要重新载上她,接着走剩余的路,风吹雨打,坑坑洼洼。
那么,就在这个站台,雨后的日光刚好照射在长凳上,就让她安静地坐一会。这时候,一个人也走了过来,他坐到了她旁边,他握住她的手,和她说话,告诉她,他爱她。
这个人,就是正在她眼前,熟睡着的可爱男人。
——
景胜醒来的时候,拱了拱被子。
和瞌睡虫战斗的过程中,右眼不经意开了一道fèng,瞄到枕畔已经空无一人,景胜秒醒,飞快地从被子里坐起来。
他环视房间一圈,眉头紧蹙,有些绝望。
他发誓他第一次住这么破烂不堪的酒店。他还发现,在这里,有关于知乐的东西已经消失殆尽,只有她的烟盒子还留在矮柜上。
心里慌得不行,景胜一边手忙脚乱地套毛衣长裤,一边拿出手机,飞快找到了于知乐电话,拨出去。
一次,
两次,
三次,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日了,景胜暴跳如雷,想摔手机,都没睡上一觉就把他甩了?还把他一个人扔酒店?有必要这么丧心病狂?
景胜瘫回转椅,烦躁地颠着腿。他拼命劝自己耐下性子,想想昨晚他到底哪里表现不好,才导致今早这样的结果。
妈的,就接了个吻,摸了个胸,其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这是最气的。
就在此刻,过道尽头,忽然传来了叩门声。
她回来了?
景胜心口一动,低头想趿拖鞋,但这种垃圾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最几把难穿,他放弃了,一只脚赤着,直接奔去了房门口。
把门打开。
于知乐就站在外面,绷了半天的心完全放下,上身也一下子软散。
“你去哪了啊?”景胜暴躁问。
于知乐疑惑地看着他,掂了掂手里的纸袋:“买早饭,找了很远。”
“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已经到楼下,懒得接了。”于知乐面色清淡,不懂他为什么一脸弥久不散褪的恨意。
下一秒,景胜如同失散几十年,才重逢复得一般,忽然托住她一边手肘,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他紧紧拥着她,闷着声,说出他的全部想法,唯独不敢说怕失去她:“你去哪先告诉我一声行吗?”
“别乱跑啊。”
“老子醒过来看不到你要急死了。”
……
任由他抱着,于知乐也不由抬高了那只,没有拿东西的手,迟疑少许,还是覆了他背上。
她的两瓣唇,小幅度动了动,终究发出了心里的声音:
“景胜,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
……
四周死寂,圈着她的男人,他的四肢,他全身上下,都在顷刻间僵得不像话。
但十几秒后,他给出了最真挚的回应。
“我醒了吗?”耳边还是景胜困惑怀疑的声音。
“难道还没睡醒?还在做梦?”他放开她,换为架着她肩膀,双眼灼灼地正视她:“于知乐,你是活的吧?”
不等于知乐回答,景胜又一把将她抱回去,说什么也不肯撒手了。
他还在说话,已如昨夜花火一般,炸开了难以自抑的笑意:“不管了,做梦我也认了。”
☆、第三十三杯
因为手上还拎着热腾腾的早点, 不宜久抱。
于知乐隔开男人在自己发间蹭动的脸, 也扯掉了背上的手, 退出一点间距, 对他说:“我们吃早饭吧, 过会冷了。”
“好。”景胜现在高兴得能升天。
于知乐把袋子搁到桌上, 将里面一只只纸盒取出来, 扯下橡皮筋, 开了盖, 有香脆的春卷,有苏口的烧饼,还有玲珑剔透的蟹黄汤包。
另外她又取出了两杯热乎乎的饮品。
掰开一双竹筷, 她递去给身边的景胜:“你坐着。”
景胜乖乖坐回了椅子上,只是还扬着头,眼睛发亮地看她, 像只等待投喂的哈士奇。
于知乐坐到c黄位, 抬高了其中一杯饮品, 专注寻找上面的记号:“不知道你喝不喝豆浆,但你好像喜欢喝牛奶, 就买了热牛奶。”
景胜还是目不转睛望着说话的女人, 唇角的弧度就没坠下去过。
他从没想过,她竟然记着他的爱好。